驀地的站起身,啞著嗓子,跨過門檻,從家兵身上抽出兩把劍,一把放入戰虛明手中。
“仇人就在眼前,不如趁此良機,取了她的狗命吧!”說完挽了個漂亮劍花,就要往上衝。
“虞秋池!”
“虞城主!”
戰虛明與差點被遺忘的溫玉齊齊前後攔住。
溫玉緊張的攔在襲音床前。
“虞城主報仇心切,我明白。可音姑娘現在意識全無,你就算施展淩遲之行,她也感覺不到任何痛苦。虞城主恨了那麼久,最後想要的,就是讓仇人死的更舒服一點嗎?”
“彆以為我看不出你在給她爭取時間。”
虞秋池重新失控起來,對戰虛明說:“哥哥是在對她心軟嗎?想想那無緣無故死去的四萬將士,想想再也回不去的龍淵國,想想你曾經的榮耀,全都與她有脫不開的關係。”
戰虛明幾招輕鬆把虞秋池的劍奪下,像是能洗滌憤怒情緒的純澈嗓音奉勸她:“既然等了那麼久,就不要急於一時。何不等她醒了,將這些恩怨告訴她,讓她死個明白。”
虞秋池豈會聽不出戰虛明也在袒護。
“虛明哥哥到底是真想讓她死個明白,還是對仇人有了不該存在的感情?”
戰虛明是個內心再風起雲湧,表麵依舊風平浪靜的人。
他有著異於凡胎濁骨熬不過的耐性,最甚的,是他不相信任何人,連自己都要質疑三分的極度清醒。
這也是襲音,哪怕掏心掏肺哪怕掏命,才僅僅擁有一個能與戰虛明並肩而立的資格,而非一顆完整的心。
虞秋池的講述,堪稱圓滿,有來龍有去脈,有因,也有果。
戰虛明認為,三人的關係,估計真的有跡可循。但僅憑一麵之詞,還有待考究其中真實性到底有多少。
至於襲音,雖說本性難移,她凡事喜歡走極端這點,與虞秋池口中以殺人為樂的瘋子性情,相似但又不同。
他親眼看她如何與人為善,再三忍耐。
哪怕被隱靈村誤會成騙子,被流雲穀江綿綿氣到無法忍耐,被七絕山六位山主、秀城山主逼到絕路,也僅僅是重傷一人,傷害一人。
她怒,必然有因。
她極端,必然有不得不為,喪失理智的緣由,哪怕是個再不起眼的引火線。
最重要的,戰虛明可不認為自己是個因青梅竹馬,就衝動到沒腦子的人。
故此,他抬手握住虞秋池肩膀,給她降火:“不如一切等她醒來,再做定奪。”
帶著寵溺,哄她的語氣。
溫玉作為一個從頭到尾的旁觀者,親眼看著戰虛明是如何憑借一些不經意的親密小動作,善解人意的套話語氣,深邃勾人的眼神,把虞秋池給把控的服服帖帖。
不禁好奇,他向來潔身自好,眼高於頂,又高傲矜持,何時會的這些?
難不成被襲音同化了?
太可惜了,襲音都沒享受過,倒是被青梅竹馬搶了先。
對於虞秋池,她等這一刻實在太久,眼下一想到要伺候到仇人醒來,等同於天天剜心。
幸而,她很會審時度勢,魯莽也在情緒失控的方才一時,否則,疏謀少略也坐不上城主之位。
更何況,她不能因一個仇人,而與心上人做對。
差點嘔血的說:“好,虛明哥哥為小女做了那麼多,小女也理應聽虛明哥哥的話才是。”
戰虛明與溫玉遙遙對視一眼。
溫玉為疑難雜症,向來有孤勇之膽。
也顧不得虞秋池因壓抑怒氣即將炸裂的胸腔:“不知赤水城可有專治久睡不醒之人病症的名醫?”
虞秋池殺意重重的瞥了眼床間的襲音,經溫玉一提醒,好似真想起什麼,幸災樂禍道:“她現在是個活死人了?”
溫玉與戰虛明同樣眸光一亮。
“虞城主知道?”
“當年我祖母得知父親亡故,尋死覓活日日折騰自己後,月餘不醒,被診定為活死人,祖父拜訪各路名醫,給祖母試過各種湯藥,最後憑經驗,終糅合到一劑藥方。”
“那虞城主的祖母可醒了?”溫玉心急問。
“她年紀大了,醒來後,留了幾句話,便撒手離開小女了。”
“藥方可還在城主祖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