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送她上路(3)(2 / 2)

可今日不同,其一他本就是受人所托、拿錢辦事,其二弟兄損失太多,無論如何,這口氣必須要讓他們拿命抵。

所以。

“殺!”

“你就是條沒斷奶的狗!”

音聲如鐘、轟雷貫耳。

所有的海盜都呆了。

從未被如此當眾羞辱過,誰見了不把他當煞神供奉的海盜老大,差點當場閉氣。

他睜開眼,走下船頭,要看看被花重金必須取命,一身熊心豹膽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樣。

走進之後,人未相互看清,襲音就膝蓋骨碎般一痛,差點跪下去,正要咬牙重新站起來。

“讓她拜我!”

趾高氣昂到以為自己是哪路天神降臨的海盜老大,懶散的扔下四個字。

海盜們就爭前恐後的把襲音終於給摁跪在了地上,然後撕扯著她的頭發與衣服,硬往甲班上扣。

許澄意重創到渾身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兩匹狼,在他的號令下不敢輕舉妄動。

而海盜老大一邊冷眼瞧著被戲謔的襲音,雙腳一邊在許澄意身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地方,站在他受傷最重的腹上,閉上眼,十分享受的聽被強迫的呼吸,憤怒的隱忍,彆無選擇又不得不認命的掙紮。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再硬的骨頭,在生死麵前,都會變的軟爛。

許澄意的血,混著雹子,奔流到襲音的眼皮下,幾乎她稍稍一用力,睫毛、鼻尖就能觸碰到那新鮮的溫熱。

襲音蒙辱咬牙:“小奶狗,以後千萬彆落我手裡。”一股誰也壓不倒的氣力,開始在四肢百骸,全身經脈下湧動。

海盜老大背著手,比散步還要悠閒的在許澄意全身傷口上,一邊踩一邊走:“潑婦,你沒有以後了。”

潑婦!

你他媽叫誰潑婦呢!

忽而一句對話強硬掃過她的腦海。

“放屁,今天非宰了你這猖狂亂叫的瘋狗!”

“貪得無厭的潑婦,切莫異想天開!”

那聲音,莫名的熟悉。

霎時。

毫無征兆的。

襲音怒了!

也不知如何迸發的氣力,架在脖子上的六把刀都沒能威脅抵抗住她。

以攔我者死的架勢,將折磨許澄意為樂的海盜老大,救起領子,一把薅下來,真真正正來了個四眼相對。

與戰虛明差不多年紀。

如果說許澄意的樣貌是朝氣的陽光,那眼前這小子,就是山間的明月,一雙陰惻惻的眼睛,帶著世故的風塵,帶著鷹的孤勇,披著毫無感情的白雪,冒著淒淒的地府幽冥之火,衝她不羈一笑。

“看來,小潑婦是需要我親自動手了!”

襲音手指順勢滑到海盜老大的脖子上,手上的力度加重,比他更狠的一笑,柔柔道:“想不到小奶狗的脖子比那些野狗的脖子,還要軟。”

一個悶聲。

是襲音發出來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低下頭,一把小小的匕首,精準插在了自己胸口,血,一滴,接著一滴落在許澄意的手心。

幾乎是與此同時,襲音難得一次,出於本能的反應極快一把抓住繼續用力,故意想要看她臉色扭曲,持續在胸口旋轉的匕首。

指縫瞬間紅了起來。

許澄意震驚瞪大了眼睛,啞聲:“姐。”絕望的在地上痛苦掙紮,想要起身,小狼王急的原地打轉。

海盜們見狀,知道任務完成,看好戲般,鬆懈下來。

“去——死——吧!白癡!” 蠱惑般動著唇。

海盜老大用你以為真能殺得了我,森森然的鄙夷,享受的指尖剛要繼續用力。

再次一個悶聲。

不是襲音了,而是……。

襲音瞧著熟悉的匕首,不知從哪兒飛來,帶著厲風,戳入海盜老大的左肩甲。

巨大的衝擊,讓他一下子承受不住的三步接連倒退,被匕首釘死在船艙。

海盜老大下意識就要去拔傷口的刀,可試了五六次,竟然……竟然紋絲未動。強悍的內力讓他駭然,簡直比叫他小奶狗更可恥,散漫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怒意,而且很快變得怒不可歇,抬頭向匕首的來源看去。

一身黛藍勁裝,劍眉鳳眸,令人呼吸緊張,翩若驚鴻的臉,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自船欄輕盈躍下。

直待越走越近,襲音看清來人,打內心裡,生出莫大的底氣。

“武功全忘,難道許澄意沒告訴你,安安穩穩等我來嗎?”

原來當時許澄意喊的等,是這個意思。

麵對戰虛明的斥責,襲音不惱,反鬼使神差的笑了起來。

難得,沒有反嘴。

他走近,麵無表情的將她肩頭淩亂的衣服被拉了拉,領子給重新攏好,目光落到瀕危還戳著刀的胸口。

說實話,戰虛明現在的情緒很壓抑,一雙上挑的鳳眸壓著墨色濃雲,好像隨時能帶來驟風劍雨,簡直比周圍的破天氣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