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城。
襲音被溫玉精心調養月餘,終於可以四處活動活動,正好遇到也同樣剛下床不久的許澄意。
兩人坐在湖邊。
“姐夫與虞秋池合離了。”
有點意外的襲音問道:“他舍的?”溫玉所說戰虛明回赤水城問責,原來是去合離,總不可能是因為她合離吧!
“本就是假的,有何舍不得。”
許澄意見襲音一旦涉及戰虛明跟虞秋池的事,她習慣性的保持沉默,直白問她:“姐姐就真不想知道原因?”
緩緩搖頭,襲音喂著魚,態度倒是沒先前那般排斥決然。
許澄意正要勸她動搖,突然,淩空飛來一隻箭。
“小心!”大吃一驚的把襲音拽到身邊。
箭落於湖中。
待兩人倉促回頭辨彆箭來的方向時,空無一人。
幾番徘徊在生死邊緣的襲音,神情鎮定冷肅:“可清楚對方是誰,來意為何?”
許澄意看的清楚:“不知,但方才的箭的確是衝姐來的。”
她在苪國的仇家不外乎流雲穀被自己踹廢的江綿綿、秀城對修路不滿的溫酎、赤水城有殺父之仇的虞秋池,還有幸存的海盜。
江綿綿沒那膽量。
溫酎雖有溫玉攔著,但他確實有機會下手。
赤水城的虞秋池,戰虛明與之合離後,說不定會把殺父,奪夫兩個仇一塊兒記在她的賬上。
至於海盜,救出他們的老大,倒是很有可能跟虞秋池聯手。
今日不細算不知,她在苪國善緣沒結下多少,仇人倒是日漸增多。
礙於現在園子中實在不安全,許澄意將襲音送回了屋裡,陪到她入睡,確定周圍再無危險時,才離開。
不知睡了多久,耳力許是經過海盜登船一事後,變得比之前靈敏許多。隱隱約約,她聽見有人,謹小慎微的推門而入,腳步輕健的走到床邊,然後將寒涼的劍舉了起來。
黑暗中,她的眸光驟然縮了一下。
如巨石沉擊,再劍落的那一刻,出於自我保護本能的,襲音迅速的躲開了。
大好的機會一擊不中,穿著夜行衣之人憤懣起來,緊接著剁肉泄憤的手法,揮來第二劍,第三劍。
襲音抵抗的招式,僅憑記憶可謂支離破碎,隻得拿起身邊順手的東西與之對抗,想辦法脫身。
被子、枕頭、鞋、硯台、花瓶……。
一邊飛快的跑,一邊大呼來人。
不速之客似是對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也不追,拿起劍瞄準了剛打開門,以為終於要逃脫的襲音身後甩去。
也恰在同時,襲音察覺身後危險的回了頭。
劍魄當空,直衝眉心。
殺氣太過淩厲,讓她瞪大了眼睛,一時忘記怎麼躲。
千鈞一發之際,雪鬆的清香急急襲來,在劍抵達她眉心的半寸處,徒手抓了劍。
“戰虛明?”
襲音無法置信的目光,先是停在戰虛明抓劍帶血的手上一秒,接著又看他眉頭深鎖,滿臉怒容,因為過於擔心,看向不速之客快要噴出火的眼睛。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戰虛明反手就將手中的劍,甩向不速之客。
他的內力,她是見過的,一把小小的匕首能將海盜老大釘死在船艙上。
誰知,在襲音以為不速之客應當斃命之時,戰虛明不知看到了什麼,臨時反悔,自腰間拿起扇子,把能刺穿不速之客腹間的劍,打歪了。
同樣不明所以的襲音跟不速之客,呼吸稍停幾秒後。
不速之客成功逃走。
而戰虛明沒有追的打算。
襲音看出來:“逃走那人,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