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尋著聲音抬起頭。
恰好戰虛明也居高臨下的看向葉滿。
兩廂對視。
一副長年身居高位的氣勢,愣是讓葉滿瞧出壓迫感極強的威儀。
有意思了。
“這位是?”葉滿倒也能穩得住。
襲音心中正憋著氣,責怨戰虛明來的太晚。
淡淡掃過宣誓主權的夫君,麵對攝人警告的目光,愣是仿佛看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小女的仰慕者。”
戰虛明:“......。”
可能覺得力量不夠,襲音又特補了句:“想娶小女想瘋了!”
戰虛明:“.…..。”
齊衝:“.…..。”
他什麼都沒聽見,悄悄退的老遠老遠,以免殃及池魚。
葉滿沒想到答案如此意外,一下子笑出了聲,起身主動跟戰虛明搭腔:“兄台,瓜不熟則蒂不落,如果強扭,則瓜不甜,音姑娘既已諾許嫁於葉某,望兄台割愛。”
戰虛明壓根兒就沒有搭理葉滿的想法,而是質問襲音:“你真應了?”
夫妻之間玩兒歸玩兒,鬨歸鬨,若她打算嫁兩夫…..。
襲音撥弄著葉滿送的花,撩起散漫的眼皮,寓意深長的問:“小女不能嗎?”
能不能?
身為孤月女帝自然能,而且整個後宮隨她放。
看就看在,她到底以什麼身份說這句話,若是龍淵國皇後,自然不能。
以戰虛明對襲音的了解,她最喜不可為之而為之。
若非蹲點蹲了兩日的齊衝聽聞謠言,發現葉滿不對勁,他都不知自己已經綠雲遮頂。
裝不熟是吧!
想娶她想瘋了是吧!
拿彆的男人氣他是吧!
戰虛明收起發散自骨子裡的霸道,也對葉滿揚起笑。
聲音輕慢的驚心動魄,給人滲出一層雞皮疙瘩。
“阿音既與葉公子兩心相悅,那吾也應知難而退。滋時兩位大喜之日,自請去府中討杯喜酒,聊以慰藉。由此願阿音跟葉公子琴瑟永諧,清輝不減,長久白頭再相見。”
向來惜字如金的戰虛明剛長篇大論說完,襲音就變了臉色。
故意來的這樣遲,一句歉意都沒有,還純惡心她!
話說,從襲音回城起,就派人日日輪守在求如城城門處,專等戰虛明的馬車。
在遲遲不見中,等的她身心焦慮。直到第八日,手下的人興奮稟報,戰虛明已入城,她心情才舒展了些。
趕緊鮮花沐浴,梳妝更衣,打扮的比未出閣的姑娘更水靈,比成親的少/婦更有韻味,依著門欄等的腿麻腳酸。
結果,沒等來戰虛明,倒是招來一群心猿意馬的男人,還有連藏形匿影都沒打算的齊衝。
一氣之下,讓近侍青苒提前把店門關了。
直到當晚,襲音甚至還在臆想自家夫君會不會,來個喜出望外的深更翻窗,夜會佳人,與她繾倦纏綿,春風芙蓉帳。
於是乎,體貼的轟那些值守侍衛巡邏離得遠些,自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夢半醒,繃著耳朵留意熟悉的腳步聲。
結果,美男沒來,因為整晚都過於在意那些細微末節的動靜,愣是惱的神清氣爽。
如今,這位與自己成親六年,相識九年的夫君,竟還有臉拿兩人大婚洞房花燭,枕繪鴛鴦時,她隻說給他聽的情話來諷刺。
一願琴瑟永諧,二願清輝不減,三願長久白頭再相見。
好,很好,戰虛明!
葉滿說話做事向來講究,見戰虛明知難而退,也是個君子,剛要準備與戰虛明再客套幾個來回時。
襲音倒是痛快受了自家夫君的大度成全跟祝福。
順便惡心回去:“這位公子,小女蒲柳之姿,雖負公子一片真心,但采心閣專為天下有緣人牽紅線,或許是公子的真正緣分未到,不如留個名字畫像,參與一下明日的金風玉露宴。”
人都來了,自然要宣揚一下謀劃許久的生意。
金風玉露宴
顧名思義就是將登記在采心閣名冊的男男女女,相約到一處,玩兒些親密攜手的遊戲,若是有看對眼的,便可湊成一對佳偶。
原以為戰虛明會很是不屑,畢竟,他除了惜字如金,還會對每日每時甚至每刻做出苛刻的規劃,極度嚴謹的自律。
算來,在苪國廢了十日,想必已經是他的承受極限,估計早就開始憂慮那些未批閱的奏折,畢竟現在襲音懶散,他一人監三國,明明年紀比她還小七八歲,兩鬢卻早早長出了幾根白發。
所以,怎會特意擠出對帝王而言,無比珍貴的一日來繼續胡鬨。
正當,襲音敷衍的笑越來越掛不住。
“好。”
被稱‘這位公子’,連姓氏都不配有的戰虛明,比襲音方才還痛快的接受。
葉滿見襲音愣了,輕咳幾聲算是提醒:“音姑娘,不帶這位公子登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