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國長飲,自然是趁此契機嘗嘗純正的孤月、龍淵酒,才算不遺憾。”
“先前的求如城與世隔絕,如今剛剛將路修好,孤月、龍淵的商還未進入,市也未正式通,葉公子又怎知杯中的酒純不純呢?”
葉滿哼哼笑了起來,仿佛兩個人談的根本就不是酒:“付公子,您是打算砸音姑娘剛撐起來的場子,還是打音姑娘的臉?縱使不純正,就當它純正好了。”
“相識十日而已。對阿音不熟悉不了解,甚至你不知道她從哪裡來,最終又要回哪裡去,真不在意她是個騙子?”
“是十一日。”葉滿特地糾正了下,而後仰頭喝儘另一瓶中倒出來的酒:“付公子既熟悉又了解,付公子知道她從哪裡來,看樣子也知道她最終又要回到何處去,音姑娘縱使是個騙子,付公子不也是想娶她想的要發瘋嗎?”
挺能說,攻擊性還挺強。
口舌之爭,是戰虛明最不屑的。
象征性地吃了口盤中鮮美的蝦仁,放下筷子:“葉公子吃飯也戴著麵具?”
葉滿見他不再爭執,也見好就收:“出門在外便會如此。”
謔的!
戰虛明碟中的酸甜苦辣鹹,以根本無法防備的速度,撲向了葉滿。
葉滿整個人都震驚了,天翻地覆。
直到麵具上彙集的各種美食一一墜落在華貴的前襟上、衣袖上、靴子上。向來腦子自詡靈活,都沒反應過來。
戰虛明輕輕放下手中的碟,眸光微沉:“葉公子,付某陪您去沐浴更衣吧。”
“你們在乾什麼?”
剛換好舞衣,準備大放異彩的襲音路過時,十分不湊巧的看見了全部。
戰虛明尋著聲音回頭。
換了身衣服,打扮跟個禍國妖精沒區彆的襲音,正用難以置信的眼睛瞪著他。
因為一流的教養,又是九五至尊,喜怒哀樂從不顯於色的人,何曾有過如此粗魯的舉動。
而此刻的襲音在戰虛明眼中。
穿著比孔雀還花,衣不蔽體渾身是洞的舞衣,額頭罕見的畫了花鈿,端著萬種風情,卻儼然不是美給他看。
傷!風!敗!俗!
這件衣服,他怎麼看著眼熟?
眸色更深,語氣上帶了耐心耗儘的危險,指著辱門敗戶的衣服反問:“你要乾什麼?”
被他嚇住?彆人或許會,襲音不會的:“小女自然要去獻舞。”
“獻舞?打算獻給誰?”
“自然是葉公子。”
“哦,是嗎?隻可惜葉公子一時欣賞不到了。”語速加快的戰虛明,絲毫沒有悔意和歉意的冷眼旁觀葉滿掏出絹帕,在一點一點故意磨時間的擦。
不知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秉性和善,縱使是這樣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了,他也沒有一點動怒的意思。
葉滿怎麼說也是襲音今日的賓客,發生這樣的事,恐怕會影響接下來參加宴會權貴的心情。
幸而此處隱蔽,在事情沒鬨大之前,趕緊帶著葉滿離開。
不管戰虛明抽哪門子風,襲音錯過他走到葉滿跟前,又遞上了自己的絹帕,關心道:“沒燙著吧!”
戰虛明冷著臉,咬著腮肉,這種鬼天地,飯菜放在室外,稍微一會兒都能凍上!
葉滿接過襲音的絹帕起身,生怕熏到她的後退幾步,自知狼狽,恪守禮節的慚愧道:“是葉某無意衝撞了付公子,才惹得付公子不開心,音姑娘勿要因為葉某跟付公子起爭執。”
戰虛明:“……?”
襲音真是慶幸葉滿沒記仇。
畢竟葉家作為求如城最大木材商賈,往後自然要跟孤月、龍淵合作。
可她聽聞葉滿的父親與苪國皇族稍微沾點血親,所以苪國覆滅後,對孤月、龍淵帶了很深的仇視。
所以,葉滿雖是最不受寵的嫡子,但確實是最大的突破口。
這就是她願意讓葉滿接近自己的目的,隻是還沒來得及跟戰虛明說。
先顧好眼前。
“葉公子,隨小女下去換件衣服吧!月上梢的掌櫃身量與葉公子差不多,衣品不凡,小女這就命人去借一件。”
葉滿暫時不想走,眼下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有勞。”
說完剛要跟著襲音走。
一把折扇攔住了兩人去路,帶著你若敢亂來,就彆後悔的意味深長提醒襲音:“付某覺的,光天化日,孤男孤女同去一室,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