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燈不小心把螳螂玩死了,完事給它埋到庭院裡還順便用石頭立了個碑。
再悲傷地默哀三分鐘。
螳螂の魂:你了不起你清高。
大門響了聲,知道是蕭衍回來了,三兩步而去,張嘴就是:
“看見我分享給你的照片了麼,你來晚了,螳螂已經被我不小心玩死了。”
蕭衍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上了樓。
望著滿房間的服設類用具,以及尚未完成的魚尾裙,蕭衍產生了瞬間後悔。
為了一個隨時可能謀害他的人,和父親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值得麼。
還是說在某個瞬間他也瘋了。
不過一會兒,雪燈搬著他的筆電進來了,往蕭衍麵前一坐:
“老公,我最近口才有所進步,你要不要聽聽。”
縱使雪燈再遲鈍也感受到了蕭衍不同往日的沉默,雖然他以前話也很少就是了。
但今天,除了冷淡,似乎多了絲蕭索在身上。
雪燈點開他的萬能冷笑話,清清嗓子:
“一個小段子。如果沒有朋友,就去隨便找個人表白說喜歡他,對方會提出和你做朋友的。”
蕭衍覺得無聊,眼也沒抬。
“蕭衍,我喜歡你。”
落葉飄在水麵,靜謐無聲,卻激起了片片漣漪,一圈圈擴大。
蕭衍緩緩抬頭,視線看向那張突如其來說“喜歡”的嘴。
淺色的紅,嘴角呈現自然上翹,仿佛永遠在微笑。
雪·沒朋友·燈按奈不住在桌下抖了抖腿:他怎麼還不提出要和我做朋友?
蕭衍眨了下眼,喉結滾動著。
私以為蕭衍暫時性失聰,於是雪燈再次重複:“蕭衍,我喜歡你。”
蕭衍的嘴角在上揚與克製間反複橫跳,隻能通過蹙眉來顯示自己不耐煩:
“知道了,你要說幾遍。”
雪燈: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蕭衍:這人怎麼不安常理出牌。
雪燈離開後,蕭衍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那句“蕭衍我喜歡你”,在腦海中久久盤旋。
嗤笑一聲,說什麼喜歡他。
知道了,二十億同誌。
*
翌日。
雪燈照慣例起個大早,本是休息兩天重新回到崗位精神煥發,但一想到那尚未解決的使命,心情不好了。
心情會影響食欲是真的。
雪燈連早餐都沒心情吃就去了公司。
一進門,主任正和同事小王吵架。
見到雪燈,拉過來評評理。
主任:“我平時待他不薄啊,他竟然偷發我挖鼻孔的照片在網上,害我被很多人嘲笑,我何德何能能和他這樣的人共事啊。”
雪燈看了眼小王麵前擺的手機。
屏幕中的照片是開會時,主任不顧領導在台上說得口乾舌燥,自己在台下悄悄掏鼻孔,雖然在臉上打了碼,但那標誌的地中海發型還是一眼便知。
雪燈皺起眉看向小王:“你怎麼能這樣呢,太過分了。”
主任一拍手:“看看,看看,連咱們脾氣最好的小雪都看不過眼了。”
雪燈:“怎麼能給人臉上打碼呢,又不是什麼汙穢物。要懂得尊重他人,乖,把馬賽克去了重新發。”
主任&小王:……
活菩薩見得多了,活閻王還是頭一次。
雪燈歎了口氣,慢悠悠走到工位前,倏然發現桌子上擺了隻香芋紫色的方形手提包,拎起來還有些分量。
打開,裡麵是隻玉桂狗的飯盒,透著微微燙手的溫度。
飯盒被分成三小一大四個格子,大格子裡裝的是玉米粥,另外仨格子裡分彆是切成章魚造型的香腸、切半的溏心蛋和水果組合。
隔壁小劉一臉八卦湊上來:“小雪你說實話是不是談戀愛了,對方是誰,男的女的,可以啊,對方這麼貼心,一大早整這麼多花活。”
雪燈抬起飯盒看了眼:“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跑腿小哥送來的。”小劉道。
疑惑之際,雪燈手機“叮”了聲,摸出一看是裴澄嶼發來的消息:
【早安,早餐要吃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臨時準備的,有點粗糙彆介意,或者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明天幫你準備。[太陽][愛心]】
看到這條短信,雪燈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多好的朋友,為他考慮得事無巨細,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愧疚感UP
雪燈歎了口氣,打開公司用的電腦,對著鍵盤開啟一指禪模式。
工作吧,變得忙碌就沒時間想太多。
忙碌的周一,雪燈一整天的工作就是打字,跟著同事跑了場關於盲道設計不合理的現場,繼續回來碼字。
公司用的鍵盤是普通的薄膜鍵盤,便宜量產。
一天下來,他那兩根手指都是麻的,還很疼。
晚上吃飯時,手指尖疼得厲害,連著指甲都疼。
他吃兩口就要停下來掐一掐手指肚。
對麵的蕭衍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手指怎麼了。”
雪燈掐著手指肚:“打了一天字,手指疼。”
蕭衍低笑一聲:“用你那一分鐘倆字的速度麼。”
雪燈不服:“我現在一分鐘能打六個字呢。”
蕭衍:“嗯真快,和人聊天對麵都要急上吊了吧。”
雪燈瞥了他一眼,暗暗發誓,等以後蕭衍百年歸西,他的個人簡介自己親手打。
晚飯結束,蕭衍漱了口,隨手撈過外套對雪燈道:“吃完了就穿衣服。”
雪燈乖乖跟著穿衣服:“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蕭衍開車載著雪燈,路上,雪燈好奇觀察著窗外街景,火樹銀花車水馬龍,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是個浪漫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