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都受不住,更何況是人。
幾乎桃夭一動彈顧秋實就知道她要壞事,時刻提防著,見狀一個健步上前扶住母親,順勢把人拉開,桃夭沒了劉氏可靠,剛想穩住身子卻覺得腳踝一痛。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下滑去。
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天空,公子即刻起身,周圍滿臉疲憊不怎麼挪得動的下人也紛紛起身去救。
顧秋實悄悄收回伸出去踹人的腳,扶著母親往下望,語帶歎息地問:“這麼高摔下去怎麼得了?”
彆人不知他乾的好事,劉氏離他那麼近,又豈會不知?聞言扯了兒子一把,示意他閉嘴。
那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說風涼話。
邊上的公子努力探頭往下望,聞言嗬斥:“要是桃夭出了事,我要你償命。”
顧秋實眯起眼,左右看了看,心裡評估著直接把這人一腳踹下去的可能。可惜有四個人下去救桃夭,公子身邊也圍了一群,這隻能想一想。
桃夭很快被救了上來,釵發淩亂,衣衫不整,隻是沒露肉,整個人格外狼狽,臉上手上都有血道道。公子看得心疼不已,連聲喚:“大夫,快過來瞧!”
顧秋實拎著藥箱:“公子,您這麼富貴,我可是救了桃夭兩次,算上生孩子足足有三次。不知公子可打算給謝禮?”
在那個人跡罕至的山村裡,公子可以隨意殺人,還能保證殺人後全身而退。可這天底下到底是講王法的,山腳下就是不小的鎮子,附近已經有人家居住,顧秋實就不信他敢在這裡殺人。
而他方才沒有把這位沒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公子踹下去,也是怕被人在山林裡看見他的動作。這和他踹桃夭不同,他要是想收拾公子,得把跟著的這一串全部都踹下去,動靜太大了。再說,古啟華一個是無縛雞之力的年輕大夫,突然變得這麼凶,那不是等著劉氏懷疑麼?
“不會虧待了你的。”公子語氣不太好,“快看看有沒有性命之憂?”
有人拽著,又沒滾多遠,不會那麼容易死。桃夭就是一些皮外傷,顧秋實靠近就知道她還醒著,隻是故意裝暈,當即裝模作樣地查看一番後道:“都是皮外傷,就是這臉上的傷……怕是會留疤!”
此話一出,桃夭立刻就醒了。
沒有了這容顏,公子也不會對她那麼好,她哪裡還裝得住?
“古大夫,我記得你有很好的祛疤膏,當初我從山上落下去都沒有留疤……”
顧秋實麵色淡淡:“用完了!”
“我不信,你分明是不給我用。”桃夭聲音尖銳吼完這一聲,想起公子還在旁邊,立刻捂著臉開始嗚嗚嗚地哭,渾身微微顫抖,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公子立即威脅道:“要是桃夭留了疤,你們母子一定不得好死!”
顧秋實並不害怕,還笑了一聲。
所有的隨從都臉色不善,其中一位直接質問:“你笑什麼?”
顧秋實蹲下身收拾藥箱:“那話不好聽,還是不說了,我怕你們公子生氣。畢竟,這指哪兒打哪兒,跟那個狗有什麼區彆……口誤口誤,你們當我沒說。”
可是他分明什麼都說了。
桃夭臉色都變了,偷瞄公子神情。
公子麵色鐵青,張口就想給這對母子好看,可話到嘴邊立刻咽了回去,真要是把人教訓了,更顯得自己像一條狗,他怒氣衝衝率先往山下走。
看他不高興,桃夭想告狀說古啟華踹自己的話也咽了回去。
劉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拽了兒子嗬斥:“你收斂點吧,到了山下,咱們趕緊辭彆,回頭也彆去村裡住了,重新換一個地方。”
“娘!”顧秋實出聲。
劉氏疑惑望來。
顧秋實認真看著她:“兒子不想再躲躲藏藏,咱們去城裡一趟吧。”他壓低聲音,“我問過那個嬤嬤了,她說主家姓古,住城裡的梧桐街。”
劉氏麵色驚疑不定,看向前麵的公子:“不是吧?我不記得府裡有這位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