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思索了一會兒,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那是他從芮雲初那裡偷來的。
小格,我們一起作戰。
他淡淡地笑了笑。眼裡有說不出的饜足。
不停地重複擋、刺、踢這幾個動作,就像一個人形機器,匕首上開始沾了血,殷紅殷紅的,像嗜血的怪物,也如同他本身。
十歲開始流浪街頭,坑蒙拐騙偷,隻要能弄到錢,隻要能吃飽飯,隻要能不被欺負,他什麼都敢做。然後,他十四歲遇到林品峰,這個長著恐怖傷疤的男子豪邁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哈哈哈!好小子,有膽量!我看好你!”
然後就把他帶進了組織,並找人對他專門訓練。
但他卻漸漸討厭嗜殺,血,和殘破的肢體。
所以他選擇了最溫柔的一項,最溫柔,溫柔地帶走那些孩子,溫柔地將他們交給下一任父母。沒有嗜殺,都是溫柔。
然後遇到芮雲初,更是將他的溫柔本性散發地一覽無遺。
將最後一個人踢倒後,他開始向市中心奔跑而去。被打傷的人迅速爬起來,也尾隨而去。幾個人就這樣在大街上相繼賽跑著。
畢竟流景以一敵五,體力消耗太多,不宜長時間拚體力,於是他跑進了火車站,迅速地偷了一個年輕男子的火車票,也不管是從哪兒到哪兒的。
火車上,賀廉微微揉揉略疼的頭,列車員開始催人,他身邊的位置還是空的,正想打電話問問怎麼還沒有上車,一個慌慌張張的男子就落座在他身邊。
賀廉看了看他,饒有興趣地將手機放回口袋。
這個男子雖然行為慌張,但表情卻是淡定的,四處張望似乎是在躲避什麼人,另外……賀廉吸吸鼻子,空氣中有血的味道。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不濃重,但是很新鮮呢。
有意思。
賀廉愜意地架起腳,毫無顧忌地打量這個男人,直到對方也感覺到他的視線太過於熾熱,回頭不解地問:“老兄,有什麼事嗎?”
老兄?賀廉又笑了,我的年齡都可以當你爸了,居然叫我老兄?
賀廉在芮家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從芮老太爺開始他就在芮家,現在算來可謂是三朝元老,年齡自然也不小。隻不過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疏於訓練,又有後輩幫著保養,自然又比同齡人更顯年輕。
隻不過……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被這樣稱呼了呢。
“沒什麼事,隻不過,年輕人,你確定沒有坐錯位置?”賀廉微眯起眼睛。
流景心裡咯噔一跳,隨即又冷靜了下來。沒事,就算這個人認識原來的票主,他也可以說是因為那個人說有急事要與他換票,反正下了車後他要去查也來不及了。但是……難免出漏洞,他決定裝個傻。
“應該沒有吧,啊……反正大家都是這樣隨便坐的啦,哈哈哈。”
賀廉但笑不語。
“年輕人你準備去C城乾什麼?”
咦?這是去C城的嗎?“額……找,找工作。”
賀廉裝出眼睛發亮的樣子,“找工作啊!正好我們公司在招工呢。我看你身強力壯的,不如來我們公司吧!”
“啊……?啊!”
他知道,他又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大麻煩,竟然又出自芮家。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流景一時無語,也不知道要怎麼去拒絕他。幸好這期間,賀廉的電話鈴聲響起,讓他空出了點時間想理由。
“你說什麼?叫什麼名字?說清楚點……長什麼樣?……嗬,這丫頭,品味真是異於常人……嗯,下午就到,我會直接到主府……嗬嗬,你還不知道我啊,我坐不慣飛機的……嗯,你把那人的照片發我手機上來……對,就這樣。”
賀廉端著手機愜意地看著什麼,邊看邊瞄兩眼流景。
流景被他這麼盯著,坐臥不定,隻盼著趕快到達目的地,好早點擺脫這個奇怪的老頭,反正下了車之後,他快點跑掉就行,這個老頭肯定抓不著他。
……抓?該死!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他想著賀廉奇怪的行為,心裡越發有些慌,但隨即又被他壓製住了。
怕什麼!
他連林品峰的組織處都逃得出來,還會怕警方那幾個膿包嗎?!
思及此,流景的眼睛中盛滿了冷酷和嗜殺,用餘光注意這賀廉的一舉一動。直到幾個小時後,列車員美妙的聲音說“C城已經到達……”!
流景拔腿就跑。
賀廉眼眸一緊,也立馬追了出去。
賀廉熟練地邊跑邊掏出手機來撥打電話,“沐青,回來了沒?”
“幫我到漫夜門口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