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都濕透了,就算這裡已經開始排水,一時半會也排不完的,不如先出去換了濕衣服,不然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他是對的,但我的感性成功阻止了我的理性。
我討厭站在水裡被水泡著的感覺。
我們雙雙盯著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直到我被水泡成一縷一縷的頭發承受不住重量從頭頂滑落到我眼前,沉默被一聲短促的輕笑打破了。
笑聲的主人看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笑出來不太好,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假裝無事發生。
……
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咳……你看,再不出去收拾一下等頭發乾了會很難洗的,而且你嘴唇都白了……等等,你應該沒崴了腳之類的吧?”
“……沒有。”
“那就好。”卡維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我臉上又很快移開,摸索了一下身上似乎沒找到想找的東西,猶豫了一下伸手從頭上摘下來個發卡放在掌心。
“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先用發卡把頭發夾一下?”
掌心的發卡是紅色的,和他眼睛相似的顏色,應該已經用了一段時間,有使用的痕跡,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遞過來之前他猶豫了片刻。
我沉默著伸手將發卡接過來,把耳邊快乾了的較長的一縷發彆回腦後,然後拉著他的手從乾燥的石塊踩回了水中。
又冷又潮濕,還有一種粘膩感,讓人呼吸不暢,仿佛又回到跌入水池被冷水淹沒的時候。
唯一的熱源大概來自被攥著的掌心的溫度。
“卡維學長。”
“什麼?”
“你們那邊的進度怎麼樣?”
“之前文字破譯方麵遇到的問題已經有頭緒了,至於遺跡內部結構,最近也差不多將大致結構圖繪出來了。”
——真是殘酷。
我不由自主這麼想。
畢竟現在研究的小組分成了三個,在人手減少的情況下進度仍在穩步推進,這樣的情況我也隻能以殘酷來形容了。
“馬上就出去了。”
似乎是我短暫的沉默造成了誤解,卡維開口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卡特裡娜之前說會幫忙給你拿衣服和熱水,你們關係還不錯?”
卡特裡娜,我的舍友之一,在分了組以後我才意外知道我們是同一個宿舍的,儘管我之後住在宿舍的時間可能不長,但還是儘量和舍友保持一個和平友好的關係。
我還和她了解了一下另一位未曾謀麵的舍友,據說是知論派的一名學生,名字聽起來像是璃月人,平時也不經常回宿舍,卡特裡娜對她為數不多的印象就是還算好說話以及頭發很長。
“還可以。”我儘量保持客觀態度回答他的問題。
事實上,也就是普通的水平。
沒有什麼矛盾,但我直覺我們大概也沒什麼共同話題,真要選一個可能有共同話題的人,或許那位未曾謀麵卻和我一起給卡特裡娜創造了單間環境的璃月舍友都更有可能。
腳下的積水越來越淺,前方的光也更明亮起來,我扭頭看了看被光照亮的卡維的麵龐,回憶起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我正想開口,一聲怒吼卻打破了平靜。
“我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