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亞斯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巷子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到了,患者先生,讓你的人來吧。”電話中他的聲音是溫和有禮的,但將視線移動到伊萊亞斯的臉上,就能發現他神色是一片冷意的漠然。
說完後,他也沒有等待回答,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伊萊亞斯動作放鬆地站在那裡,路燈昏暗的光與陰影把他的臉照的晦暗不明,他將手機放回,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反射出一點光亮的鋒銳手術刀。
鋒利的刀像是一個靈活的銀色蝴蝶在他手指間上下飛舞穿梭。
他並不擔心電話對麵的人不會過來,畢竟那人是個突發不治之症的幫派老大,而他正巧大概是唯一一個能被找到且能夠救他的醫生。
伊萊亞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術刀,想到了之前這個幫派老大找上他時那個癲狂的樣子,眼神中才多了點玩味的情緒。
此刻那個幫派老大大概把他當做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令他滿意的代價,要知道,伊萊亞斯自認是個有原則的醫生,為人治病救命向來明碼標價。
這些思緒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沒過兩分鐘,巷子外就走進一個男人,一身不顯眼的黑色,腰間彆著一把槍,看到伊萊亞斯後眼神一亮,過來請伊萊亞斯跟著他走。
就像是一直在等伊萊亞斯一樣。
男人一走進小巷,伊萊亞斯的臉上就從漠然無縫銜接到了溫和有禮的模樣,手中的刀翻轉了最後一下,垂下手時被悄然收起。
他跟著那個男人七繞八繞,終於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經過一個走廊後,便來到了一個豪華的房間。
一個一身病氣,麵色青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人躺在床上,價值不菲的機器正維係著他的生命。
然而這個生命的火種在一步步地滑入死亡瀕臨熄滅,隻剩眼睛中還旺盛的求生欲望和野心在拚了命的燃燒。
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他胸口地呼吸都很微弱無力了,卻在看到伊萊亞斯的這一刻重新爆發出活力,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要活下去!這是幫派老大倫普金此刻唯一的念頭。
他的母親是哥譚最底層的流鶯,而他是一個意外的產物,他的母親也不知道是和哪個男人生下了他。
而後未等他成年,唯一的依靠母親就死在了一個雨夜,他成了街頭上的混混,機緣巧合加入了一個底層幫派。
多年的努力與機緣巧合,加上骨子裡的狠辣和不服輸,他一點點爬上了老大的位置,把這個底層幫派變成了一個二流幫/派。
他拚了命才活下去,爬到如今的地位,他要活著,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倫普金瞪大了眼望著伊萊亞斯,呼吸變得更為急促,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旁邊那個男人趕緊上前一步扶了他一下。
他沒有注意那個男人,而是盯著伊萊亞斯,嗓音嘶啞地開口說:“醫生,我知道你能救我,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活下去!”
伊萊亞斯進屋後就停在了離床三步遠的地方,上下掃視了一下倫普金,隨即臉上的溫和便真實了些。
一個充滿野心,在黑暗中掙紮的靈魂。看來是一個付得起代價的患者啊。
聽見了倫普金的問話,伊萊亞斯身體微微前傾,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是晦暗不明的深意,似乎是個能將人吞噬的深淵。
“那麼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用你的靈魂,交換你的生命,怎麼樣?”
倫普金聽見那個一身白衣,卻渾身危險的醫生溫和的吐出了這樣的回答。
即使他做出了不管付出什麼也要活下去的決意,在聽到這個回答後心頭還是掠過一陣驚意,那個裡世界最近聲名鵲起的名號真切地浮上他的腦海——惡魔醫生。
這是在與惡魔做交易,祈求活下去的機會。
伊萊亞斯看著他驚怖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再一次加深,緩緩地補充道:“我會與你簽訂契約,治好你的病後,我會先取走你靈魂的一半力量。然後等你死去之時,剩下的靈魂將歸我所有。”
“嘛,儘管放心好了,其他人失去靈魂一半的力量也許會瀕死,但你有了我的契約穩固靈魂,對你後續的生活不會有一點影響的哦。”
倫普金猶豫了一下,咬牙答應了,不管怎樣,他不會放棄最後的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