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鬥知道自己在夢境中,他看到了曾經總會在噩夢中出現的場景,一個個泰坦巨獸在不同的實驗台上被解剖研究。
他看到自己沉入更深的夢中,看到了漆黑的世界與閃爍著美麗光芒的生命,看到了如地獄紅蓮的哥斯拉噴發出足以毀滅一切的能量。
他看到了斷壁殘垣的世界中,散發著惡心光芒的巨人和聖潔又漆黑的巨人戰鬥,看到了哥斯拉被黑霧侵蝕破損不堪的身體重新出現在戰場中,毀滅了一個又一個人類城市。
他看到最後地球上遍布著美麗又可怖的鮮花,人們放棄了抵抗,光之巨人抽離能量留下石像,本體化作光離開這顆星球。
他看到了更久遠的過去,哥斯拉與迪迦奧特曼雙手緊握,似乎達成了一致。
“為什麼是我?”陽鬥聲音很輕又很重,“為什麼是大古?”
「泰坦本就不應當存在」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
「人類才是地球的主人」另一個聲音出現。
「迪迦奧特曼不可相信」
「放棄吧,怨恨吧」
「人類是泰坦的敵人」
「人類破壞了地球的環境」
「放棄吧,怨恨吧」
「怨恨吧」
「憤怒吧」
……
一個又一個聲音回蕩在陽鬥的腦海中,陽鬥的表情沒有變化,他的神情依舊平淡,重複著他的問題:“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大古?”
他身前的夢境,或者是曆史?再次變化。
迪迦奧特曼渾身漆黑再無半點光明聖潔的感覺,他手刃一個又一個光巨人,將人類的城市摧毀。
他的身邊站著另三個漆黑的巨人,其中女性形態的巨人纏繞在迪迦身旁,舉止親密。
陽鬥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不再重複他的問題,而是說:“沒有為什麼,隻是巧合,不是我,還會是彆人,不是大古,也可能是其他人。”
他向前踏出一步,“但是,命運就是這麼奇妙,本應成為宿敵的兩人,在一切都沒發生之前,就碰麵了。”
眼前的夢境破碎化作漩渦,陽鬥淡然踏入漩渦之中,進入更深的夢境中。
大古嘗試了種種辦法,甚至拿出神光棒想要變身迪迦奧特曼,但最終都沒有喚醒沉睡的陽鬥,他不知道外界過去了多久,但是他有種感覺,如果現在離開,陽鬥將再也醒不過來。
大古看著漂浮在漆黑空間中的陽鬥,將他抱在懷中,他的額頭低垂,與對方相碰在一起。
“陽鬥,快醒過來吧,大家……我很想你。”大古聲音很低,有些哽咽,“快醒過來吧。”
外界,崛井打著哈欠,此時外界已經深夜,勝利隊的眾人都選擇輪班監控大古和陽鬥的情況,兩人都維持著先前的狀態,不好也不壞。
如果可以,大家都想要立即叫醒大古,但是麗娜對大古的信任讓所有人都沒有出手,最後還是居間惠隊長做出了決定——如果大古的情況出現變化,不論好壞,第一時間讓大古醒過來。
崛井看了眼時間,不知道有些羨慕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真好啊,我也想要有個一睡不起的假期。”
“你在說什麼啊。”陪著值夜的新城聽到了這句話,“我才不想要這種不受控製的睡眠呢。”
崛井看著癱在椅子上又一次快要睡著的家夥,決定拿著小□□給對方清醒一下。
夢中,陽鬥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的父母早亡,因為有一雙被視為“不詳”的眼睛輾轉寄養在親戚家中,不受這些親緣淡薄的親戚們的喜愛。
小陽鬥躲在小巷子裡,被一群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圍住。他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隻是沉默著低著頭,聽著這些孩子罵他“怪物”、“掃把星”、“討厭鬼”。
然後,這群孩子對小陽鬥拳打腳踢。小陽鬥沒有反抗,他隻是冷漠地抱著頭護住腦袋,一雙琥珀色的獸瞳緊緊盯著為首的孩子。那個孩子似乎被刺激到了,拿起了一旁的石頭就要打下去。
“你們做什麼——!”
陽鬥猛地回身,看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那個人,“大古?”
成年的大古似乎並沒有看到站在那裡的陽鬥,他向前跑去,漸漸身影與當年那個孩子重合,他猛地撲倒想要用石頭打小陽鬥的孩子,然後他站起身把縮成一團的小陽鬥護在身後。
“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欺負他!”
陽鬥冷淡的表情終於有了些不同,他看著這一幕,如此的熟悉。
當年就是這樣,大古突然出現避免了陽鬥再被群毆,然後……
大古和這群人打了起來。
憑借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大古把這群人驅趕走,然後臉上帶著傷的,回過身,衝小陽鬥露出一個溫和到極致的笑容。
“你沒事吧!”大古伸出手,“我是最近剛搬過來的,我叫圓大古,你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