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潔的湖水依依的楊柳都顯著萬籟俱寂,一縷縷柳絮倒影在窗台的暗格上,日光燈照映著靜謐的房間,柔和的光斑打印在素描紙上。
夕陽的餘輝輝映在散落的發絲上,微微尖銳的筆尖摩擦著粗糲的畫紙,沙沙作響的接觸聲,交叉著徐徐微風 。
歐香坐在畫架前,幾筆就勾劃出眼前旭日。幾畫就勾勒出自己的世界,幾分的明晰,幾分的灰暗。
馬帆就站在歐香的身後凝視著她畫畫的背影,而身後的房間擺滿了畫作。明朗的悲涼的都體現出作者的風格多變,可整個房間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掛在房間正中央的畫作——《麋鹿皇後》,它被稱為20世紀以來最具有抽象派風格的畫作。
歐香少時就憑著成名作的成功,問世了繪畫界。以多變的風格,色彩的運用,鮮明的表達手法被人熟知。
“叮”的一聲打破了平衡,放置在一旁的畫桌上手機閃爍。歐香輕輕一瞥,筆微乎其微的抖了抖。瞬時便恢複好了。
畫紙上畫著落日餘暉下的海美好,霞光萬丈下的雲輕盈,晚霞夕照下的海鷗卻是在嘶啞,可就是這一細微的變化,還是逃不過馬帆的眼睛。
“誰給你發的消息。”馬帆好奇的語氣還是打破了平衡的支點。
“沒什麼重要的事。”歐香回答著,畫筆依舊快速動著沒有停下,顯然的不想談話,讓馬帆知道內容。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我幫你出來時約定過不能隱瞞我的。”馬帆語氣已經有了明顯的不滿,歐香卻當做沒聽到一樣安靜的上著色,馬帆盯著她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管不顧的直接拿起手機,打算自己看消息。而這一舉動卻驚擾了作畫的人。
馬帆剛打開摸到手機,連手機屏幕都沒有看清,就被擒住了手腕。瞬時間,馬帆的手腕感覺到了疼痛。
歐香用力抓住馬帆的手腕,沾染到顏料的手因為過度的用力泛濫著白。另一隻手緊握著拳頭,看得出歐香在努力控製著情緒。歐香的身體也因為激動,微微顫抖著。
馬帆震驚的看著歐香的反應,她沒有想到,歐香會這麼激動。堅持了許久,馬帆打算收回手時,歐香卻比她早一步鬆開了手腕。
又安靜的坐下重新拿起了畫筆 ,要不是畫作上有著激動時灑落的顏料和自己手腕上的顏料痕跡。否則她都要覺得剛剛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亞洲藝術獎的評審陸仁發來的。”
“他怎麼會有你的聯係方法?”馬帆身為歐香的經紀人,負責歐香畫作的展覽與出售的。歐香也因為個人身體原因,除了畫畫之外都不再管。也發表過聲明表示自己除了特大項目外不出席任何活動。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要來的,隻有你才可以聯係到我,不是嗎?”歐香抽回馬帆手中手機,抬頭對著她笑了笑。
“歐香,你不相信我!”
“不會,我相信你才會讓你全權負責的。”
“歐香,你繪畫風格變回去了,你是不是停藥了?”馬帆一說出來,歐香就像失音一樣,定格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歐香你是不是私自停藥了,我會把你的情況告訴醫生的。你必須去看醫生。”
“我說了我沒病,為什麼要讓我吃藥,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呢?”
“歐香,你還是不承認你病了嗎?”
“你要我怎麼放下,看著她們過得好好的嗎?我不甘心 。”
“歐香,我已經幫你過去的一切銷毀了,沒有人知道你的事情。隻有我知道,難道你還在怪我當時沒有幫你嗎?”
歐香聽到馬帆的話起身站起,沾滿顏料的手輕輕握著馬帆的手。默默的撫摸著,呢喃著:“不怪你,我隻是慶幸當時你出國了。否則我就真的一個人了。”可這話充滿了溫柔但歐香的動作卻是發狠的,她用力的甩開馬帆的手。
“隻要她們還活著,我就會一直記得”歐香輕撫著馬帆的臉,未乾的顏料隨著歐香抬起的手,順著手臂滑過手肘。滴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想讓我放下,隻有她們付出代價,我才會不狠。既往不咎這個詞太虛偽,我喜歡風水輪流轉,往死裡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