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過後,二人進宮。
覲見過帝後之後,二人分開,此後繁瑣規矩,一直折騰到日頭西沉,方才結束。
出宮時,程綰綰渾身酸痛,站了將近一整日聽訓,她感覺腿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而且她還冷。
禮衣有特定的規製,白日還好,近四月已經一點一點暖和起來了,但是到傍晚,風一吹還是有些冷。
程綰綰坐上東宮的馬車,兩隻手攥成小拳頭,雖然冷,但沒作聲。
江訣看她:“冷?”
程綰綰下意識搖頭:“不冷。”
江訣不作聲,隻繼續看著她。
程綰綰撥浪鼓似的腦袋停下來,改口:“有一點……”
“……”江訣重重吐氣,“冷就說,孤沒工夫每次猜。”
程綰綰一默,聲音又小又輕,再次改口:“殿下,我冷。”
江訣心下才嫌她畏畏縮縮,又見她也著實乖覺,一時倒沒了脾氣,無奈又好笑。
他語氣緩了緩:“行,那你等著。”
江訣轉頭向車窗外,吩咐了一聲,沒片刻,若風送了兩件披風來。
一件是給程綰綰的,另一件是備給江訣的。
江訣身強體勁,不覺得冷,就把兩件都扔給了程綰綰:“還冷麼?”
程綰綰趕緊穿上披風,多一件抱在膝頭,撥浪鼓直搖頭:“不冷不冷,不冷了。”
江訣這才命馬車上路。
馬車走了一段,程綰綰暖和起來。
江訣又開口:“你這身子骨太弱了。”
語氣隱隱有無奈,又像嫌棄。
一句罷,再沒了旁的。
這話不是太子第一回說了,程綰綰也不是第一回聽了,聽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身子骨天生弱,有什麼辦法呢?再說,其實也不太弱啊,隻是和太子殿下比起來就……可是,那實在也沒法比呀。
程綰綰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字:“哦。”
江訣:“……”
程綰綰感覺車廂裡的空氣有一瞬間凝滯,她才又張口,語氣莫名委屈巴巴的:“那殿下說怎麼辦嘛……”
江訣:“……”
他一時還真想不到怎麼辦。
江訣難得被噎了回,輕咳了聲道:“……日後孤叫人給你補補。”
話音落,他又立即另起話頭:“今晚回去喝點薑湯,暖一暖身子,彆又病了。”
程綰綰點頭:“臣女記住了。”
自動忽略了前頭那一句。
天色擦黑時,馬車到了程府門外,程綰綰作彆後進了府門。
剛一進府門,瑞雪正等在院子裡,一見她就迎上來。
“小姐!”瑞雪有幾分歡喜,“小姐,大公子回來了!”
程綰綰也一喜,大兄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