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開心麼？

看見楊思揚的表情我知道我猜中了她的心思，她一直為洛君忙東忙西，看似沒有怨念，但其實……怎麼可能沒有怨念？她是真的不想做那些吧。

沒有一個女人會樂意被自己喜歡的人在公共場合使喚來使喚去，那不僅僅是麵子的問題，更是自尊心會受傷——那麼你究竟是把我當女朋友還是傭人？

我明白此刻楊思揚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楊思揚難過，我心裡卻是百般滋味。

她不開心，我也跟著難過，想要摟摟她的肩膀，甚至，如果她需要我可以給她朋友式的擁抱，隻要她好看的笑容能重現，一切的事情的都可以答應。但是在我內心深處無法避免的湧出一絲喜悅，那種喜悅不用彆人說我都知道是齷齪的。因為這種喜悅是建立在楊思揚的痛苦之上，我想要回避卻又回避不了，我想告訴自己彆去想那麼多，想告訴自己不能因為她們兩有隔閡了我就可以在暗地裡偷樂，我應該是要祝福她們能開心在一起的。我知道這叫幸災樂禍，那都是我自己內心滋生出的邪惡念頭，我想掐滅想摧毀，但是無能無力，甚至幸災樂禍的情愫已經開始壓過了想和楊思揚同甘共苦的念頭，在我心裡不斷叫囂著，對著我的心房不斷大吼——看吧！她們不會幸福！她們不會幸福的！拋棄了我活該她們不合適！就讓她們彼此折磨下去吧！

我兩眼發直，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或許會鬨出個神經分裂。

“小柏。”自我意識過於強大，連楊思揚喚我的名字都讓我反應慢了半拍。

“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楊思揚五官似乎都沒有了力氣，萎靡的表情布滿了她整張美麗的臉，隻有嘴角是微微上揚的，顯示著她有多麼無奈。

所以說人真是很奇怪，明明不開心，為什麼表示無奈的時候卻是笑的呢？豁達？還是表示我對此不在乎可以繼續蹂躪？無解。

“你和洛君認識很多年了吧……”她的聲音是熟悉的，但是我能聽出來，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不過和洛君相處幾日，陽光的氣質就被殺得乾乾淨淨。

“對，很小就認識了。”其實提到洛君，最傷感的是我。洛君於我，我於洛君，都是難以割舍的存在。

“所以我覺得，可能洛君更在乎的人是你吧，小柏。”楊思揚一雙明亮的眼睛望向夜空，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甚至在最後笑出了聲。這種極力使自己看上去灑脫的樣子是掩飾，任誰都能看出來。

如果彆人對我說洛君在乎我，那我會非常不屑——這種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君這個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懶人可以堅持從學生時代每天接我上學陪我放學，工作後又成了專屬司機，如果不是青梅竹馬這種關係在那裡，或許作為當事人的我都會想歪了。但是此話是從楊思揚，洛君現任的女友嘴裡說出來的，意義又是不同了。

“為什麼這樣說？”我可能，我隻能說我可能知道楊思揚想的是什麼，對於她所說的那些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有一點感覺到，但是我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一絲“我也有想過”這樣的表情浮現在我的臉上，隻是一味驚訝，這樣就好。

楊思揚歎氣，又是歎氣，但是不說話。

很久了，我們兩都沉默著，直到洛君回來了她也沒有繼續往下說。在洛君就要到達可以聽見我們聊天的距離之內時，楊思揚很輕很快地說了一句：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你彆介意。”

自我解嘲，這是對她自己的寬慰還是對洛君的體貼？

楊思揚到底想說什麼？是在逃避還是最後告訴我這個外人，洛君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