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許珞愣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孟祥是昨天罵梁嘉瞿的那個男生吧。

陳晝把他打了？

許珞心裡隱隱有個猜想，但是不敢確定，想親口問問陳晝，可他一上午都在辦公室，沒有回班，許珞一直找不到機會。

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陳晝終於是回來了，隻不過是跟在班主任身後回來的。

班主任滿臉怒氣，陰沉著臉走上講台。

“昨天發生的事，想必你們都聽說了。陳晝，”班主任說著看向走在後麵的陳晝，沉聲開口：“你給我站到講台上來。”

陳晝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沒什麼表情，聽見班主任的話一臉平靜地站上講台，淡漠的眼神在對上許珞焦急的眼神的一刹那，仿佛寒冰融化一般，露出一抹暖意。

安撫地朝她笑了笑。

在班主任回過頭之前，陳晝又恢複了淡漠的表情，班主任一看到他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念檢討。”班主任道。

陳晝拿出一張紙，草草掃了兩眼，隨即淡淡開口道：“我是陳晝，因為看孟祥不爽，所以打了他。”

班主任忍下心中怒氣：“然後呢。”

陳晝將手裡的紙隨意放在講桌上，眼裡劃過一絲不羈：“然後…沒然後了。”

陳晝的檢討書在講桌上攤開，班主任和坐在前排的幾個學生都伸頭去看，結果發現——

是張白紙。

班主任氣得雙手發抖，指著陳晝，聲音都有一絲發顫：“你…你給我滾出去！”

陳晝看了眼快要急哭了的許珞，輕輕扯了下嘴角，轉身大踏步離開了教室。

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晚自習下課準備回宿舍的時候，陳晝才從辦公室回來。

班裡的人已經走光了，陳晝回來的時候，卻看見許珞正站在班門口。

像是在等他。

陳晝偏過了臉，踏進教室的腳步一頓，就準備直接離開。

“陳晝。”許珞叫了他一聲。

陳晝心一沉，心知躲不過，隻好僵硬轉過身，卻還是微微測過了頭。

“這麼晚…你還沒回去啊。”他聲音有些乾澀。

許珞平時總是帶著笑意的臉此刻卻是一片冰冷，陳晝沒見過她這樣，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許珞沒有關燈，此刻刺眼的白光照在兩人身上，儘管陳晝已經儘力偏過頭了，但許珞清清楚楚看見陳晝臉上明顯的巴掌印，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疼。

“班主任打你了？”

此刻兩人站在門口，陳晝伸手關了燈，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過了許久兩人才適應眼前的黑暗，映著淡淡的月光，許珞隻看見麵前少年有些模糊的側顏。

在月光下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這麼晚了，回去吧。”陳晝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啞。

“你為什麼打孟祥？”許珞固執地問。

“不是說了嗎？看他不爽。”陳晝勉強笑了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是因為我嗎？”

哪怕是模糊的月光也擋不住許珞固執地一直看著他的目光，陳晝偏過頭，不再看她。

兩廂靜默，許久無言。

許珞終於移開目光，歎了口氣：“陳晝，為什麼？”

“你一次次這樣做，為什麼？”

“所以你是喜歡我嗎？”

陳晝的心漏跳了一拍，猛地抬眼看她，此時此刻他大腦一片嗡嗡作響。

她說什麼？

就好像是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被展示於人前一樣，陳晝感覺自己所以隱秘的心思都被人扒了個精光，明明他早就想挑明的，但是到現在他卻無比慌亂。

拳頭下意識握緊。

陳晝的目光不敢看向許珞，還好此刻關了燈，朦朧的月光沒法讓人看出他臉上的紅暈，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他第一次這樣無措。

滿腦子都是，她發現了，她知道了我喜歡她，她會怎麼想？會討厭我嗎？會連朋友做都不成了嗎？

所以陳晝下意識地，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怎麼會。”

眼睛卻不敢看她。

他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聲音有多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