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看了一眼抓住他的手,又對上白滿川,“你要乾什麼?”
白滿川緩了一下,眼睛裡藏著一抹不自知的情切,“學長,你在怕什麼?”
他神色一肅,沉默片刻,冷冷道:“我不想和你有瓜葛。”這幾個字,如同一條長鞭,狠狠抽打著白滿川。
白滿川不知道怎麼反應了。不要有任何牽扯,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他剛剛用錢砸他?是不是因為他的態度太差,讓他很不爽?還是說,有什麼他不清楚的地方,讓他很不舒服?白滿川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
“不為什麼,”江水東眉眼間一片冰冷,“大概……因為我們不是一路人吧。”
這一下,白滿川不說話了,大腦宕機了,剛才的氣氛還很好,突然之間急轉直下,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緩和回來,能用什麼辦法讓對方乖乖的休息兩天,並且把檢查給做了。
他跟江水東相識不過一天,他們的關係就跟薄冰一樣,一碰就裂,隨時岌岌可危。
如果兩個人關係不錯,自己還能綁著、捆著他,讓他就範。
白滿川鬱悶,自己是最乖的羊崽,努力薅自己的羊毛送人,可對方嫌棄這羊毛怎麼可以自己跑他手裡。
不知為何,白滿川心中莫名一緊,仿佛有一根鋼針在紮著他的心臟,又酸又澀又疼,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陌生而奇怪。白滿川皺著眉,直勾勾地看著江水東,眼裡全是委屈,自己不過想好好照顧他而已,順便拉進一下關係,為什麼要一一拒絕,還說那樣傷人的話。
病房內一片安靜,偶有幾聲嘈雜聲傳進來。
兩個人站在病房裡一直保持沉默,像鬨彆扭的小孩。夏季的風吹起紗窗,起起伏伏,半遮半掩,就跟兩人的心思一樣。
風吹起白滿川汗濕的碎發,他敗下陣來,不抵抗了,闔了闔眼,忍住喉間的酸澀感,略微顫抖的嗓音帶著委屈,“你能不能低下頭?”
“……”江水東雖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還是照做了,把頭低下一點。
白滿川見狀伸手摸向江水東的後腦勺,連續揉了三次。
江水東疑惑的望向他。
“我想知道你腦子裡裝了什麼。”白滿川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一根草!”
還沒等他開口,白滿川便低首垂眼,委屈又難過的從江水東麵前走過,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他一句對不起。
在與他擦肩而過時,白滿川用眼角的餘光掃到那個如同燈柱般站立著的人。
白滿川眼角帶著一絲微紅,他走到那扇門前,想要推開房門,但是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
白滿川的視線一步步往門上攀,是一雙手壓在了門上,而他身後站著的是江水東。
他倒吸一口氣,蹙了蹙眉,轉過身,用大而委屈的眼睛控訴江水東,“你要罵回來嗎?”
半晌,江水東的神情漸漸柔和,他鬆開手,退後一步,有些無奈地說:“彆生氣了,我去做檢查。”
“真的?”白滿川雙眼明亮,又有光彩了。
江水東:“嗯。”
不過白滿川還想得寸進尺,“那索性明天也請假不去上班了。”
“不可以。”江水東抿了一下嘴。
白滿川繼續說道,“那至少今天留在醫院觀察,晚上我給你送飯。”
江水東勾唇道:“你當在菜市場,討價還價。”
“隨你怎麼想,”白滿川拉開病房的門,“我達到自己目的就好。”
“……”
白滿川問:“成不成?”
這次,江水東爽快地應了下來,隨即“嗯”了一聲。
長沙市中心醫院的體檢在門診樓四樓,而他們現在在住院部5樓,所以白滿川和江水東要先搭電梯去一樓然後去門診部體檢。
電梯裡沒其他人,兩個人並排站著。白滿川抬頭看了一下江水東的頭,問:“學長,你頭還疼還暈嗎?”
“我本來不疼不暈的,某個人跟我急吼吼一陣,”江水東適時地摸了一下額頭上的紗布,“我現在又疼又暈。”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江水東邁著步子,出了電梯,徒留白滿川在那發愣。
不是說好高冷人設嘛,現在怎麼還逗趣了?
白滿川趕在電梯門關上時,走了出去,追在他的身後,說道:“這可不怪我。”
門診樓四樓人流量並不是很大,意味著可以早點做完全部的檢查。白滿川輕拍了一下江水東的手臂,“學長,你站這兒等我一下。”
江水東瞧了一下被他拍得地方,再抬頭隻見白滿川找護士去要體檢單了,似乎問了一下怎麼最快做完全部的檢查。
片刻後,白滿川拿著體檢單,走到江水東的麵前停下來,“學長,我們先去做血液檢測。”
“好。”江水東跟在白滿川身後,他去那,自己就跟著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