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滿川雙手捏著圓餅，心裡又酸又澀又苦，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吃這樣無滋無味的餅乾，但對於生活中一些人而言，卻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給我吧，”江水東把手伸過去，“我留作明天的早飯。”

“啊？！”聽到這句話，白滿川猛地手一縮，沒有讓學長抓到圓餅。他眼神閃了閃，“我奶奶不讓我浪費食物，明天我就把它泡在牛奶裡吃。”

江水東頓了一頓，看著他的眼睛，隨即說：“好吧。”半晌，他將礦泉水瓶放在地上，突然開口說道：“我去洗飯盒，然後把東西給你。”

那股酸苦的味道還盤踞在白滿川心頭，他指腹用力摳著圓餅，壯了一下膽子後鼓起勇氣，“學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水東說：“你問。”

白滿川把目光投向學長的臉上，關切地問道：“學長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就這麼窮？”江水東無奈一笑，那張刀刻的臉上沒了絲毫的表情，“難道你忘記了嗎？你有一次為我捐款，我想你早就忘記了。”

“啊？”白滿川一臉懵。

他給學長捐款過，什麼時候呀，白滿川眉心擰成一團，開始努力回想。

江水東見他想得艱難，於是提醒道：“你當時大一新生，在迎新會的前幾天。”

迎新會？

哦！

白滿川腦海閃過一個片段，那時候，他和爸爸鬨得很僵，爸爸告訴他，如果他有能力，就不要用這張卡來支付學費生活費，而他正好看見學校在號召大家為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的父親捐款，所以他一時衝動，就把銀行卡裡所有的錢都捐了出去。

白滿川有些不太相信，又問了一遍：“你爸爸得了尿毒症？”

江水東點點頭，道：“你當時捐了3萬，是捐款最高的人，名字排在第一。”

白滿川撇了撇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個舉動，竟然幫了學長一個大忙。

“你爸爸現在怎麼樣了？”

“還行，隻是每個月要做透析。”

白滿川愣愣地盯著手裡的餅，尿毒症患者一個月至少要進行10次透析，每次500元，也就是5000元。長沙的工資水平並不高，學長還要賺取自己的生活費，也就不奇怪他會來住倉庫，想來也是能省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