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石板路，趙欣欣躺在地上安靜睡去，女員工並未被這一幕嚇到反而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死亡瞬間喚醒一潭死水，她誇獎般拍了拍林無的肩膀，然後抬腳走回自己的值班室。

林無彎下腰，他將手指搭在趙欣欣的脖頸處，入手是刺骨的涼，但林無叫宿管的過程不超過十分鐘，隨著林無收回手指，趙欣欣的腦袋無力向左邊歪去，很明顯她的脖頸被折斷了，林無又仔細觀察四周的草坪，有明顯的踩踏痕跡都是他留下的腳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直起身後，林無抬頭看向宿舍樓斜對角的監控，趙欣欣這裡並不算是死角，監控應該拍到了這十分鐘內發生了什麼，打定主意，林無再次敲響女宿舍樓的大門，這次走出來的還是那個女員工。

林無用先前剩下的紙張與她進行溝通，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女人也不回複，無神的眼睛轉動兩三下，她側過身領著林無進了值班室。

桌子上的台式電腦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主機鼓動的聲音像是走到生命最後關頭老人的殘喘，掙紮著繼續苟活，林無開始將監控掉回十分鐘前，此時地上還沒鮮血，昏迷中的趙欣欣眼睛微動似乎就要醒來，下一秒就倒在地上，大片的鮮血從身下蔓延開來，不久就沒了生息，整個過程她都沒有掙紮。

沒有違反任何規則，沒有收到任何攻擊，但是她死了。

林無是被女人推出宿舍樓的，他看了那條視頻不下十遍，回宿舍樓的女員工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這個人，終於想起自己責任的女人拒絕了林無遞來的紙筆，指了指對麵的男宿舍，然後用力關上大門。

將紙筆收好，林無瞄到男宿舍的監控時不禁皺起了眉，攝像頭已經壞掉了，這樣林無就無法確認視頻的真實性，從死法來看，那個紅衣小女孩有很大的嫌疑，其他玩家也沒有殺死趙欣欣的理由，誰會惦記一個瘋子。

打開自己的麵板，林無對係統詢問：“統子，玩家等級為多少可以看到彈幕？”

係統，“玩家等級為5級方可看到部分彈幕，10級可看到全部彈幕。”

林無，“這和我獲取的規則數量有關？”

係統，“是的。”

林無之前已經獲取到一條規則，但是等級依舊為0，他回想起先前在公告欄前紅紙信息，試探了一下，“沒有紙張的人會死亡。”

係統，“當前玩家獲取規則數量為2，恭喜玩家等級達到1級，成為當前副本的第四個發現該規則的玩家。”

林無再次詢問：“工廠不允許加班。”

係統，“請玩家不要拿已告知的規則來搪塞係統，雖然已告知的規則達到一定數量可以升級，但友情提示投機取巧不可取，後果將由玩家自己承擔。”

林無打趣道：“統子，你這話術進修的挺不錯啊，現在也會說一半留一半了。”

係統，“感謝玩家讚賞，統子會努力進步噠。”

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念出賣萌的語句，這讓林無不禁彆過臉，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等冷風吹走上頭的情緒他才抬腳走向宿舍樓，一進門就聽見一陣燒水壺煮水時發出的嘶嘶聲，那聲音是從值班室裡傳來的。

門上的鎖鏈被人丟掉牆角，窗戶上的黑白報紙依舊存在，值班室的燈沒開，林無走到門前，伸出手輕輕推開一角，還沒看到什麼，一樓走道裡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眾多鑰匙相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

腳步聲，鑰匙的撞擊聲，水沸騰的聲音，三者詭異融合，像地獄亡靈的招魂曲。

腳步聲最先停了，粗壯的腳站在樓梯處，它被抬起踩在第一級台階上，鑰匙隨著身體的大幅度擺動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響，走廊的聲控燈亮了，那人還差三個台階就走到一樓平台處，隻要再一抬頭就能與他對視，第六感告訴林無，如果被發現的話他會死。

儘管大腦發出警告，但林無站在扶梯旁安靜等待著。

還差兩個台階。

最後一個台階。

發黑的手掌搭在扶梯上，隨著腳即將邁上最後一個台階，那人也緩緩抬起頭，整棟樓的聲控燈全部亮起，是水開了。

抬起的腳又收回，那人轉身下了樓，林無透過樓梯縫隙看見一個佝僂著腰的小老頭朝著值班室走去，等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林無才向四樓走去，“水開的時候，宿管必須回到值班室。”

係統，“玩家當前獲取規則數量為3，因玩家是發現這條規則的第一人，特獎勵經驗值，您的等級當前為3，請努力發現規則。”

四樓樓道的鮮血已經被人清理乾淨，對此林無很滿意，他好心情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無視像個木樁子站在門口的李霄，打算關門的時候，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經管被鐵門重重夾了一下，門外的人依舊沒有收回手，通過縫隙看，是李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