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是一個卷王,現在不行了。
謝府大清早就在忙碌,今日是謝家祖母回來的日子。謝遠和謝夫人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謝微暇這幾日春風得意,整張臉都紅彤彤的。
“祖母這是來做甚?”
“過來看看,估計要待上些日子。”謝夫人小聲說。
謝微暇很不樂意,家中有長輩,而且還是祖母規矩最多,他明兒一大早就要去她院子裡請安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位祖母很嚴格,時不時要打人手心。
謝喬玉站在一處,心裡也是焉巴,他以前被打了好幾下,現在對謝祖母也有陰影。
馬車咕嚕咕嚕到了謝府門口,謝知有又回洞天書院去讀書去了,謝老夫人是一個精瘦的老太太,她下馬車手腕裡戴著一串佛珠,整個人宛如菩薩低眉,在她身後的馬車上又鑽出來一個千嬌百媚的哥兒。
謝喬玉頓時臉色就有些細微的變化,那是他的堂哥謝千,頗得謝老夫人喜歡,他已經有十六歲了,該是談婚論嫁的年紀,這個時候把謝千帶在身旁難不保不是那方麵的主意。
“娘,你來了。”
“要不是要去佛寺理佛,我才不來府上,免得惹人煩。”
“祖母,孫兒可想你了。”謝微暇親親熱熱的喊道。
“謝知怎麼沒在,我聽說他考了榜上第六名比他老子出息多了。”謝老夫人笑嗬嗬的。
謝老夫人最喜歡謝知,其他的像是謝微暇和謝喬玉那都是無關緊要的,反正是要嫁出去,終究不是長長久久謝家的人。
“謝知去書院去了。”謝遠有些尷尬,在老娘麵前也威風不起來,反而要被教訓,還要拿來和兒子相比。
“我趕路也累了,謝千扶我先去休息。”
謝千扶著謝老夫人一起進去,謝微暇在路過謝千時輕輕的哼了一聲。
謝喬玉可不去湊這個熱鬨,祖母這個人為人強勢,和謝夫人婆媳關係不好,偏偏也瞧不上妾室,還喜歡奪權,祖母一來謝府又有好日子瞧了,再加上一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謝千,這日子過得熱鬨。
“看著吧,謝微暇和謝千指不定要鬨上一場。”謝喬玉低聲對姚禾說話,表麵上也是一副雪膚花貌,溫溫柔柔的解語花,眉梢間含著暖暖的笑意。
“少爺,明哲保身就好。”姚禾低眉順眼的扶著謝喬玉,兩個人默契一笑。
謝喬玉回到院子裡睡了一個回籠覺整個人才清醒了過來,他今日不能出門要陪著謝老夫人用膳,他又去摘了些花瓣用來做胭脂。
他自己也種花,在窗戶邊擺了一圈,又在院子裡擺了一圈,漂亮極了。
“少爺,這是去花市買的爬山虎。”姚禾吩咐院子的人拿了好幾盆,謝喬玉老早就想養爬山虎了,到時候爬山虎把整個屋子圍成一圈,他打開窗戶就能看見綠葉和鮮花。
“那敢情好,等過段日子再去買幾串風鈴掛著。”謝喬玉去淨手,細長的手指白白嫩嫩的。
在衣食住行上謝喬玉從來不委屈自己,他最喜歡折騰自己的院子,每次院子大變樣後,他都有一股滿足感。
“少爺,你讓我打聽的事,我也打聽清楚了。”姚禾悄悄的說:“萬公子的行蹤,我都寫在這紙上了。”
謝喬玉眼睛驀然就亮了。
他有半個月時不時就會去醉仙樓自從那次遇見萬明霽後沒哪一次遇見過,這讓他心裡苦悶。他大哥說了,萬明霽和謝九陵他們玩得更好,學業上倒是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就是和以前一些不學無術的斷乾淨了,還喜歡獨來獨往的。
能和謝九陵玩一起,他也厲害的很。知州公子高貴著,不是一般人無法入他的眼,萬明霽還藏拙,真是一個謙虛的男人啊。
他美滋滋的打開了姚禾寫的地點。洞天書院(書院),清水巷(家),郊外(玩樂),佛寺(靜心)。
謝喬玉一看姚禾還把具體的事件標出來了,他震驚了:“姚禾,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
姚禾不禁挺起了胸膛:“都是我應該做的,少爺。”
“有了這個,我還愁找不到萬明霽。”謝喬玉捧著自己的臉,開始遐想。
“少爺,萬公子還要守孝三年。”
“守孝可以先定親嘛,我最喜歡我得不到的時候了,那少男心思是最難得的。”謝喬玉:“要挑一個好郎君,還要看其他的,怎麼能光看臉,還要多接觸一陣子。”
姚禾:“……”
午膳時,謝喬玉在自家院子裡吃了一碟香酥蘋果這才去堂前用膳,這種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大抵都是吃不飽的,謝喬玉自己先墊一墊。
他到的時候,謝微暇紅著眼眶,謝千也紅著眼眶,謝喬玉坐下去當沒看見,低頭看自己鞋子的花紋。
謝微暇瞪了謝喬玉一眼,這個慫貨!外家人都欺負到頭上,他還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
“兩個小哥兒有什麼好吵的,不就是一碗藕粉,吩咐下人再做一碗就是了。”謝遠捏了捏眉心,衝著謝微暇吼道:“沒一個主人家的樣子,來者是客,這是你親堂哥你讓讓他不行嗎?”
“老爺,彆生氣,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教好微暇,讓他做事這麼霸道。”謝夫人抽了抽鼻子,用帕子遮住臉。
謝喬玉視線飄忽,在一旁看戲。他爹和這謝夫人說的話也有意思,主人家,讓讓親堂哥,長幼有序,該是親堂哥讓堂弟,更何況這還是他們的家,你隻是一個外人。
當官的就是心眼子多。
“好了!好好的一頓飯,像個什麼樣,先吃飯,你們兩個小的,等會去祠堂抄寫佛經。”謝老夫人拍了拍謝千的手。
原是謝千想吃藕粉,謝微暇也想吃,兩個人撞一塊了,謝老夫人偏心謝千就把藕粉先讓給謝千吃了,這一下就點燃了謝微暇的怒火,到了午膳就開始向謝千發難。
“你也是,兩個哥哥吵架,你就置身事外,也是一個心肝不好的人。”謝老夫人一見謝喬玉低眉順眼的又把他說了一頓,小爹養的就是一副小家子氣。
謝喬玉:“?”
“是,祖母,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約束好哥哥,是我沒有以身作則,遇上事隻會低頭不語,不去摻合。”
作為三個人最小的那一個,謝喬玉說什麼約束哥哥,以身作則實在是怪異,謝遠這臉上就不好看了還夾雜著一絲尷尬。
“喬玉,自己在院裡待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事跟他沒關係。”謝遠難得有良心替謝喬玉說話。
“做長輩的說他幾句,他還委屈上了?”謝老夫人麵色不好。她不喜歡有人來挑戰她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