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走到我的麵前,笑著跟我說:“秦吾,看仔細囉,彆心疼啊!”
“吳江,你把球球放了,什麼都好說。”
吳江挑起我的下巴,輕佻的說道:“是嗎?不過現在我可是什麼都不好說了。”而後一張臭嘴向我靠近。
委實壓抑不住心底的厭惡,我朝他吐了一口。我發誓這麼不文雅的動作,這是第一次。我從沒試過這麼恨一個人,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啪,一聲脆響,我的半邊臉腫了起來。
“你敢這樣對我,活膩了!”
“吳江!你這個雜種,打女人算什麼!你下來,跟我單…”葉淩君分心了,所以被鑽了空子,所以挨打很多了,所以臉上掛滿了彩。
我的心在揪著疼,那個男人是那麼的勇敢,那麼的不顧一切。是我,我不好,帶給所有人災難。要是不回來,說不定一切都不會發生。葉淩君!你一定要撐下去,你一定行的!球球,你在哪裡?!
“哦,嘖嘖,這是什麼,眼淚啊!秦吾終於哭了!你也會心疼了?對待我怎麼就不見你心軟一下,好好看著,待會讓你更疼!”
流淚了麼?我怎麼不知道?從來都隻為球球我才哭,愛到極致才會有眼淚,這個時候我已分不清是誰讓我的心在滴血,是誰讓我的眼布滿淚。咵,咵,咵,葉淩君被打了一下又一下,搖搖晃晃的身體卻沒有倒下。突然,他朝我看過來,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張了張嘴巴,好像在說:我、愛、你,而後,身體被一腳踢了出去,飛得好高好高,然後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葉淩君!葉——淩——君!”嘴裡發出的聲音像極了從地獄傳來的勾魂曲,深沉的痛,蝕骨的疼,陰森的氣息包圍了整個倉庫。瞬間,我的眼裡,打手都不見了,隻剩下那一個人,那一個吐著鮮血躺倒在地上的人。不顧一切從高台跳了下來,耳後誰在說話:“秦吾,你給我站住!”,站不住了,你知道嗎!早就站不住了。
是活著的,胸脯還在起伏,俯下身,吻住他唇角的血紅,淚水啪嗒啪嗒滑下,滑進他乾涸的嘴裡,潤濕他裂開的唇瓣。
“秦吾,我很好,彆哭了,聽話,彆哭了。”
“吳江!打也打了,不妨一次說個清楚,你要乾什麼!”
“真是感人啊,我都要不忍心了!哼,我要乾什麼,實話告訴你,老子什麼都不想乾,就想看看你潦倒的模樣!我要你也嘗嘗我受的屈辱!”
“你,去把那個女人拉過來!你,把孩子抱出來!想救他們,我要看一看你的誠意夠不夠!你給我磕一百個頭,我就放一個人。怎麼樣,尊貴的葉總,你答不答應?”
“吳江,你不要太過分。你逃不掉的!”我隻恨手裡沒有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惡魔變態。葉淩君,他,會答應的,會的;閉上雙眼,看不下去。
“球球?球球怎麼變成這樣!你真不是人,連孩子都能下手!”葉淩君聲音很小,威力仍在。
球球出什麼事了?我看過去,哪還看得到半處完好,腦袋、手臂、小腿都包滿了白紗布。“球球!吳江,你真是個魔鬼!”
“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找的。小屁孩,還想逃走,誰給他的膽子!”
球球還是睡著的,安靜地睡著,還是像個天使一樣。可是,總有人,連那麼小那麼可愛的天使都不能放過,這是第幾次了,我真的忘了。誰能來拯救,沒有了疼痛,我的心再次死了過去。
是誰在磕頭,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轟隆一聲,光線刺眼,是誰踢開了大門,是誰闖了進來……
砰砰嗵嗵,是誰在喧嘩爭鬥,是誰拉住了我,是誰挾持了那個孩子……
是誰的槍指著孩子的腦袋,是誰撲了過去,啪,是誰抱住了誰轉過了身軀……
靜了,靜了,是誰的鮮血像水流,一寸一寸染紅了地麵;是誰,抱著誰悠悠滑倒……
你們知道嗎?那些都是誰?
我的眼睛經曆著一個又一個夢境,嗬嗬,好刺激啊,以後我要常常做這樣的夢。隻要你告訴我都不是真的,我願意在夢裡嘗儘一輩子的痛楚,隻要不是真的。你說啊,是不是真的?
有沒有人像我//傷的那麼多
心如刀割沒人能說//我的痛
這城市霓虹交錯//誰擦身而過
下一站開向哪呢/
不再問為什麼//傷心歌還在播
我想我難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