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炎曦預料的一樣,拿下子午城不費吹灰之力,城內百姓已經跑了一多半,剩下的都被攔在了哈森城外,他們不得已還是要回到子午城。
李炎曦負手立在城樓上,看著城裡的一片片廢墟,耳邊徘徊的是匈奴百姓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永遠也忘不了匈奴士兵是如何踐踏大齊百姓的,那些大齊百姓的血與淚,匈奴士兵不肯償還,那就總要有人替他們還債。
賀州原本應是最高興的,可卻沉著一張臉待在自己房間。
他們占了城主的住所,每人都分到了一間房。
日頭西沉,剩下的最後一縷光線斜斜地照在大地上,投射出朦朧的陰影,就像李炎曦此刻的神情,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王爺。”銀子在身後叫道。
李炎曦回過頭,俊臉被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但銀子卻感覺到了他失落的情緒。
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麼,李炎曦就先一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來到他麵前,牽起嘴角道:“是我疏忽了,該用膳了,你一定餓了。”
銀子叫他其實隻是想提醒他外麵風大,對他的傷口不好,不過李炎曦既然這麼說了,那他也不好反駁。
反正他的目的隻是不想讓李炎曦在外麵待著,現下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罷了。
用過了晚膳,李炎曦又馬不停蹄地與下屬們商議哈森的攻城計劃。
眾人都悶悶不樂,但也沒耽誤正事。
“哈森城不好攻破,穆德乾喇又是出了名的勇猛,這次我們得小心了。”何予安說道。
他現在一想起穆德乾喇那個體格就會想起李炎曦之前說的話,腦子裡總會想些奇奇怪怪的。
“情報上說今晚穆德乾喇親自守城,我們去會會他。”李炎曦道。
賀州:“那我陪王爺去。”
何予安:“我也去!”
胡飛汀:“我也去!”
其他人紛紛附和,都嚷嚷要跟著他。
李炎曦可是他們的主帥,要是出了什麼事,無論是皇帝的怒火還是百姓的責罵,他們都承受不起。
“不用,我有暗衛。”李炎曦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們,緊接著就下了命令,“你們好好研究一下康特巴,然後準備一下,不管我回沒回來,醜時都進攻哈森。”
現在距離醜時還有三個時辰,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李炎曦出門,銀子作為暗衛必須要跟上,除了還在回來路上的阿九,其餘十一名暗衛也都跟在李炎曦身後,他們就像保護神一樣,守護著李炎曦。
從十幾年前李炎曦把他們從匈奴手裡救下來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會一輩子忠於李炎曦,不離不棄。
暗衛最擅長的就是隱藏,黑暗更是他們的保護色,更何況李炎曦武功比他們所有人都高,所以他們潛入哈森城是輕而易舉。
因為子午城剛剛淪陷,所以哈森城的守衛非常嚴格,每半個時辰就換一班崗,每班崗一百人。
這對本職工作是殺人的暗衛來說不是事,不過他們需要殺的可不是這幫守衛。
在外圍觀察了一段時間,換崗需要核對人數名字等步驟,大概一刻鐘左右,李炎曦他們就是趁著這個工夫,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哈森手下將軍的營帳。
每個營帳都有守夜的侍衛,解決他們不過片刻時間,第一個侍衛被殺時,其餘侍衛還沒等反應過來就通通上了西天。
李炎曦今天沒帶著他的銀槍,而是和暗衛們一樣用的長刀和匕首。
他看著銀子乾脆利落不帶一絲聲響的給人割喉,有些心猿意馬,覺得這人麵具下的冷酷表情一定很性.感,若是在床上也能那麼冷,不知會不會彆有一番滋味。
銀子還不知道自己在李炎曦心裡已經被扔上床不可描述了,他殺了侍衛後立刻鑽進帳篷,帳篷裡的人還沒休息,見闖進來一名黑衣人立馬拿起身旁的刀向來者砍去。
暗衛的武功幾乎是李炎曦手把手教的,躲避這種襲擊輕而易舉,而且他們擅長的是暗殺,讓人無聲無息的死亡才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因此銀子隻和他過了三招不到,就在對方要開口呼救時將人一刀封喉了。
其餘暗衛皆是如此,十多個主帳的將軍就這麼消失在了人世間,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殺了自己的人是誰。
等穆德乾喇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跟在他身邊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一群陌生的人。而他,也已經被包圍了。
他剛要喊人,卻猛得怔住了,對麵一個戴銀色麵具的人手裡正抓著他的軟肋——那喇。
李炎曦從暗處走到他麵前來,看著穆德乾喇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愉悅極了。
若是陳若語在這裡,一定說不愧是親兄弟,李承曦和李炎曦勾起唇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樣,都讓人不寒而栗直豎汗毛。
抓著那喇的人正是銀子,他跟在李炎曦身旁,看他微微挑起眼角,手指在匕首的刀鋒上輕撫了幾下,隨後毫無預兆的一刀割下了那喇的左耳。
那喇嘴裡被塞著抹布,痛得死去活來也叫不出聲,隻能拚命的掙紮,然而銀子的手勁極大,製服他再簡單不過了。
“你……你想要做什麼?”穆德乾喇看到李炎曦那麼乾脆的動作立刻放棄了呼救的想法,隻能作其他打算。
麵前這個人他看不透,但他的想法李炎曦一定都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