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壽宴當天舉國同慶，大赦天下，斷屠一日。

太後垂簾，皇帝坐在正首，左邊是何貴妃，右邊是趙貴妃。

李承曦和李炎曦則是坐在了皇帝左手側，其他皇子分彆列在右側。

大齊以左為尊，嫡子即使再不受寵，正規場合也要坐在左側，更何況李炎曦現在得寵得很。

“兒臣從東海尋來鮫人淚一顆，特此獻給父皇。”二皇子李赫曦跪地雙手奉上自己的禮物，道：“祝父皇龍體永安，國運昌隆。”

“兒臣送的是琉璃玉盞明燈，這是兒臣特意派人從乾州尋來的，是前朝名匠的遺世之作。”三皇子李鳴曦跪在地上，麵露討好。

“兒臣親自為父皇雕刻了一座觀世音菩薩的玉雕，願父皇龍體安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四皇子李浮曦親手將禮物獻上去，田順德接過佛像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頓時鮮血湧出，將人嚇了一跳。

“父皇莫怪，兒臣天生笨拙，昨日才將佛像雕好，讓父皇見笑了，還望父皇不要嫌棄兒臣手藝不好。”李浮曦跪在地上神色淡淡，並沒有邀功的意思，與李鳴曦刻意的討好相比，顯得真誠許多。

皇帝連忙讓人叫了太醫過來，對還在地上跪著的人道：“你整日吃齋念佛不問世事，沒想到竟還有這份心意，朕不但不會怪你，還要重重賞你。”說著，他吩咐貼身太監道：“來人，將那串金剛菩提拿來，賜給四皇子。”

“兒臣謝父皇。”李浮曦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虔誠不已。

李承曦端起案上的琉璃酒杯，晃了晃當中的透明酒液，一飲而儘，對身側的李炎曦道：“這金剛菩提，可是好東西啊。”

李炎曦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已經坐回座位的李浮曦一眼，學著李承曦的樣子也一口乾了，道：“確實是好東西，聽說還是我回來之前皇兄進獻給父皇的？”

李承曦給自己倒酒，不置可否。

李炎曦的酒杯在手心中轉了一圈，隨後給自己倒了杯酒，放在唇邊輕抿一口，感歎道：“喝慣了邊關的烈酒，竟覺得這宮中禦釀有些淡了。”

“這宮中的酒是淡了些，可其他的，還是彆有一番風味的。”李承曦看了一眼正在獻禮的五皇子李錦曦，給李炎曦夾了一筷子不知是什麼的肉，說道。

五皇子獻上的是一名異族舞伎，猶抱琵琶半遮麵，瑩綠色的瞳孔無端讓人想起吃人的野獸，可惜這是名弱不禁風的女子。

皇帝顯然很滿意李錦曦的賀禮，看到那舞伎的優美身段，眼睛都直了，當場就封了這女子做才人。

李炎曦瞧著上麵的趙貴妃臉都綠了，何貴妃倒是很鎮定，給皇帝倒了杯酒送到唇邊，宛如黃鸝的聲音清脆悅耳，她祝賀道：“恭喜陛下獲得佳人，後宮又多了一名姐妹，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以後又多了名姐妹作伴，也省得這後宮寂寞才是。”趙貴妃不甘示弱的給皇帝喂菜，妒忌之色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不過陛下可彆因為其他姐妹冷落了我們才是。”

“砰”，是太後放下酒杯的聲音。

太後似乎身體不適，一整晚都沒怎麼出聲，剛剛那一下，讓皇帝都注意到了，而趙貴妃對上了太後的目光後則是迅速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不必擔憂，人老了手有些抖，壞了皇帝的興致。”太後對上皇帝詢問關切的目光說道，而後再也沒看趙貴妃一眼。

李炎曦饒有興趣地看著上麵幾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妒忌都使人麵目醜陋。

不過他想了想若是銀子為他拈酸吃醋的樣子，一定不會像趙貴妃那麼醜，肯定是可愛居多。

接下來是六皇子李辰曦的萬年玉犀爐，八皇子李恒曦的千年如意杯，九皇子李煥曦的群仙捧日屏風。

李承曦送皇帝的賀禮是一幅群仙祝壽圖，和其他皇子相比，倒是低進了塵埃裡。

其他封地回來的王爺送的幾乎都是當地特產，年年如此，沒一點心意。

“說起來，還不知道七皇兄送的到底是什麼，能讓父皇那麼開心。”

李恒曦看到李炎曦坐在位子上淡然喝酒，心裡非常不爽，可能也是喝多了腦子不好使，直接就挑釁出來了：“父皇也拿出來讓兒臣們瞧瞧，是何等至寶。”

李炎曦：“……”

他看了李承曦一眼，意思是——這種蠢貨為什麼也能在宮裡長這麼大還沒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