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

靈幻新隆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回答的。

“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其他人，隻是為了自己心安。”

靈幻新隆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挺偽善的人，不是好人卻想去做好事，一旦暴露本性就會被人厭惡並且帶壞他人卻總試圖去教導什麼人、改變什麼事。

“我撿起了路上的垃圾並不會使環境變得更好，因為隻有我一個人這樣做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但這樣做了，再接下來半小時我就不會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麼視而不見了。”

靠譜的成年人拒絕內耗。

“哦～聽懂了。”

“噗。”

聽著五條悟滑頭的回答，靈幻新隆忍不住笑出了聲。“聽懂了”，潛台詞不就是“理解但不認同”嗎。

“挺好的。”

他付錢、找了個座位，然後揉了揉五條悟的腦袋。

“悟，不要什麼都學我。”

雖然學一學語言的技巧不是什麼壞事。

五條家有一個三長老，是五條悟最嫌棄的長輩，三長老總是時不時就來找靈幻新隆和五條悟的“麻煩”——總是希望靈幻新隆記下五條悟的任何信息任何舉動告訴她。

“變態。”五條悟是這樣死魚眼麵無表情的評價的。

麵對三長老希望自己幫她收集悟的隨身物品、實時記錄身體數據、隨時拍照的離譜要求，靈幻新隆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

“靈幻，悟大人不能用舊的東西。”你交給我處理吧。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放心，已經全部燒了。”

“靈幻，悟大人成長的每一個瞬間都很重要。”拍照啊！！拍照。悟大人的一切照片我都要，不要隻給日常照了！

“是的，所以悟大人已經決定將自己的心得寫成日記了。”就算是爺爺輩也不會想記錄小男孩的洗澡照片啊！！三長老，再這樣下去我勸您最好早點自首。

“我認為長輩應該多了解悟的想法。”日記！悟大人居然會寫日記了！好感動！！我要看！

“是的，所以身為老師我會記得每天和悟聊聊的。”也虧您要臉沒直接開口向我要啊——

雖然能言善辯，但是靈幻新隆並不擅長指責他人。

會心軟。

總而言之，關注靈幻新隆一舉一動的五條悟很快就學會了裝傻和說話說一半。

“啊——”

五條悟穿著純黑的衛衣坐在靈幻新隆膝蓋上，非常自然的張嘴等他將麵包弄喂自己。

“懶死了。”

話是這麼說的，靈幻新隆還是用指甲修得齊整剛好包裹著淡粉指尖的雙手一邊喂五條悟一邊吃起了吐司麵包。

吐司比較乾，但逛了好幾個小時他們有些累了。配著奶茶，靈幻新隆、五條悟以及坐在兩人對麵的五條美惠很快吃完了一個。

“啊……不好吃，虧了。”

五條悟捂著自己的肚子，靠在靈幻新隆身上鼓著腮幫叼著吸管喝奶茶——靈幻新隆左手環抱他，右手幫他扶著杯子。

三倍糖，嘶……

“悟，真的不膩嗎？”

僅管已經看著悟喝了三杯了，但靈幻新隆還是好奇。

真的很好奇。

“我覺得剛好啊～”

靈幻新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發現，五條悟沒有什麼物質的欲望，有就用，有多少用多少、有多好用多好，但沒有就算了。

“無所謂”“不在乎”，大概就是這樣的。但同樣的一道菜放在麵前，味道更重的他吃的更多。

雖然悟長期吃甜食是為了能量，但果然，他也是有口味偏好的。

“還是小孩呢，悟。”

靈幻新隆又輕輕的微笑了，悟肯定會一直是這個孩子的樣子吧。

“又在笑！”

扭頭看著靈幻新隆的笑，五條悟也挺高興的。他翻了個身趴在靈幻新隆胸口，報複性的捏著靈幻新隆在五條家養白了一截的臉。

“靈幻，你總是在笑。”

小孩子小孩子，總是說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有什麼不好！如果我是大人你就不會這麼寵著我了吧……

也說不定，畢竟是靈幻。

五條悟低頭嘟囔著，在靈幻新隆看不見的角度突然有些危險的半閉上雙眼。

對了，這個也很奇怪。

五條悟一直覺得靈幻新隆是個奇怪又有趣的人，但這裡的奇怪是另外的意思。

為什麼靈幻在我這兒隻會笑？

他在腦海中快速回想了相處的每時每刻，是的，靈幻新隆在他麵前似乎總是完美的、無所不能的、笑著的……

但是他在大長老和美惠麵前並不是這樣的。

五條悟突然來興趣了，靈幻新隆自己說過的“人不可能沒有缺點”“人是會哭的”。

靈幻該不會是怕丟自己作為大人的麵子在逞強吧！！

於是五條悟不再麵無表情，揚起大大的笑臉湊到靈幻新隆耳邊說道：

“靈幻，我想看你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