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微微一笑,然後又給他一頭槌。
“老實點,不要說些有的沒的,”慕九道,“乖乖交代,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老是跑到這棟樓裡來還發出鬼吼鬼叫的聲音?這棟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你是不是想要害趙家兩兄弟?”
卻見鬼少年聞言,微微揚起了下巴,換上了一副輕挑的神色。他看慕九三人有如看從村裡進城的鄉巴佬一般,略帶矯情地開口:
“愚蠢啊愚蠢,你們真是愚蠢的井底之蛙……”他臭屁道,“來裕奚這麼久了,連我若愚大人這麼響當當的名號都沒聽過,真是可憐……我可是裕奚這十裡八鄉的鬼圈裡有名的俊美少年呐……”
慕九看著他一副“大若智愚”的樣子,一時有些語塞。
此時卻聽一旁的正月呸了一聲,很粗俗地說了一句:“放你爺的屁!你再好看還好看得過我嗎?”他說完十分激動地站到前麵去,本來還想讓慕九來評評理,結果被對方扯袖子拉到後麵去了。
“你就彆添亂了。”慕九無語道。
她默默上前,逮著現在的豬頭美少年,抬手給了個氣勢充足但不算太重的大耳刮子,沒好氣道,“你耳朵被狗叼啦?我問那麼多的問題你就答一個是吧?”
若愚瞪大眼睛盯著她,片刻之後,哇哇地大哭起來。但他才剛哭了個響,便見對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冒光的小匕首,頓時閉了嘴,隻留一柱一柱鼻涕水,不停地往外冒。
他是個吃硬不吃軟的,見對方真生氣,不敢再扯東扯西,慌慌張張地說了真相。
原來他之所以會頻繁地出現在這個老樓裡,又頻繁地出現在廁所中,是因為一個極其離譜又質樸的原因——
“我便秘了。”
若愚難以啟齒地說。
慕九:……
正月:……
阿綺:……
安靜的房間裡似乎響過幾聲烏鴉叫。
過了一會兒,見過世麵的慕九抹去臉上的一滴無語的冷汗,默默問:
“確定隻是因為便秘?既不謀財,也不害命?”
若愚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說自己自從變成鬼以後,就一直有便秘的毛病。
“直到後來我在這棟樓裡遇見了一個賣糖水的女人,她每天都會給我做一碗綠豆糖水,我吃了以後就……”
“等等,”慕九打斷地問,“那個做糖水的女人,名字是不是叫做安小梅?”
若愚聽她這麼一問,驚詫地說:“對啊,就是小梅,怎麼,你們也認識她?”
還真是熟人局啊。慕九無語地想,對著少年點了點頭,說小梅現在是她和正月的老板。
卻見若愚怔了一怔,片刻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他用長輩似的口吻說:
“哎呀……沒想到我們小梅現在這麼出息了,都當大老板了。”
“不過他挑員工的眼光可實在不咋滴,遠遠趕不上我給她選男人的眼光喲……”
他說到這裡,不知怎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可旋極又掩去了,笑著感慨道:“小梅她現在,應該和他丈夫過得很幸福吧……”
“真是的,我雖然知道她對我有意思,但我可不是一個自私的鬼啊,要懂得付出什麼的,我也是知道的……”
他自顧自的感歎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山雨欲來的架勢。
“喂,”慕九低沉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小梅和他丈夫現在過得很好啊……”
“還有你一個做鬼的為什麼要瞎攪和把兩個人湊到一起呀?你以為你是月老嗎?你是愛神丘比特嗎?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啊,而且我懷疑小梅她看不看得見你都是個問題啊你哪裡來的這麼多戲啊?”
少年一聽,瞬間收起了陶醉的神色,急忙問:“小梅過得不好?不可能啊。剛剛我還聽到她丈夫說沒有她的話他活不下去呀……”
慕九吐槽說:“你這個鬼怎麼聽人說話隻聽一半啊。”
她又要再說,卻被少年的話打斷:
“她真的……真的過得不好嗎?”少年此刻的表情沒有半點的嬉鬨,流露出全然的緊張,“你沒有……騙我吧?”
慕九沒有直接地回答,隻是把近來她所知道的小梅和小張的近況告訴了對方。
若愚聽完以後,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忽然道:“我要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