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若愚解了禁,一大早就決定隨著慕九他們上班的時間,一起去觀音廟看小梅。
“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布~”少年高調地唱著老舊情歌,大咧咧地走在街道上。
“故地重遊就那麼興奮嗎?”慕九一邊忍受著他的魔音貫耳,一邊默默地問道。
“哼,你懂什麼,”少年臭屁道,“去見曾經長期愛慕我追求我的人類,當然很快樂啊。”
慕九:……
由於少年現在是隱身的狀態,慕九為了不讓自己在其他人眼裡看著像個對空氣說話的神經病,很快就結束了話題。
“誒,”正月過來碰了碰她的肩膀,問道,“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小梅真的知道他的存在嗎?”
慕九瞄了心情愉快的少年一眼,又看了看正月,偷偷地把手貼進他的耳邊,小小聲說:“他在放屁。”
正月也不說話了,看若愚宛如看一個若智。
但若愚並不在意他們的眼光,節省著自身的能量,準備等到了小梅店裡再找個機會現身。
可他們並沒想到他們剛走到店門口便碰見了一群麵色不善、手拿棍棒的人。
此時小梅和小張在店裡和他們起了一些爭執,那群人仗著人多勢眾,喧嚷叫囂,說話並不客氣。
慕九原以為他們是上次那個牌館裡龍哥叫來的人,等仔細分辨了幾句他們話裡的內容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衝著小梅來的,是這店前主人的那群無賴親戚們。
之前小張動的那筆錢是小梅準備定期打發給他們的“送瘟費”,但因為被小張偷偷動過了,所以數量不齊,於是那群人就鬨來了。
慕九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向正月偷偷遞一眼色。
正月會了意,提醒她一個人小心一些,然後在無人注意的時刻偷偷隱身,暫時遠離店鋪。
那些人與小張小梅商談不和,碼著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手上的棍棒還沒到揮舞的時候,隻是守在店門口,攔著食客不讓他們進店。
小梅暗暗地剜過小張一眼,轉過頭來向那群人說著好話,她臉色很差,看上去快要哭了。
這時慕九忽然感到自己的身旁很熱,轉頭一看,嚇了一跳。
“哇若愚兄,你身上怎麼起……起火啦?”
“過分……真是過分……”若愚生氣地喃喃著,“居然敢這麼欺負她……這群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說完,念一咒語,手上攢出一幽藍一赤紅的兩團鬼火。
少年正準備現身,卻聽遠處觀音廟中傳來梵鐘的聲音。
“菩薩?”若愚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一下子警覺起來。
“若愚小鬼,你皮又癢了?”一個聲線溫柔,言語卻略顯暴力的嗓音傳響道,“你要是敢放肆拿自己的鬼氣傷人,就休怪我們……打的連你媽媽都不認識你喔。”
慕九咽了咽喉嚨,暗戳戳想:好社會的菩薩……
由於神佛的阻撓,若愚隻能乾站在一旁,看著店外形勢的發展。
那群無賴待過一會,眼見著還沒拿到足額的錢,已經有些呆不住了。其中一個放下狠話,帶著幾個人進了店,眼看著要對著店內的東西打砸起來,卻見店門口躥進了另一群同樣不善的人。
這群人就是正月從牌館拉來的龍哥的人。慕九見他把人帶到了,趕緊跑到小梅身邊,把人拉到為首的大哥麵前,謊稱小梅是她遠房的表姐,又說自己表姐在聽說過她在牌館鬨的事以後,想向大哥致歉,並給他們準備了足額的慰問費。
她接著說那筆慰問費隻有一份,但被前麵的那群無賴覬覦著要先來搶走,由此請大哥幫個忙把對方的人趕跑。
兩撥人聽到這兒,誰都不是傻子,在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慕九為了挑起雙方鬥爭所施行的伎倆罷了。可他們明白那筆錢是實實在在的,隻有一份,誰橫得過誰那錢自然就歸他們所有。
所以就算是陽謀,他們也不怕趟這趟渾水。
於是兩群無賴就在店裡這麼劍拔弩張地對峙起來。
若愚看著慕九,嘟囔道:
“你讓這兩群人在店裡麵這麼對峙著,這個店同樣也不能照常營業,萬一他們等會要是打起來把店裡的東西給弄壞了,受損失的還是小梅。”
卻聽慕九默默道:
“小梅的這群親戚腦袋尖得很,每次過來,基本上都是口頭威脅加影響秩序。有時候動手,打也打了,砸也砸了,但按著數來,不破壞貴重的東西,這樣既影響了小梅店裡的生意,又讓警察拿他們沒有辦法還賴著不賠錢。真是下賤他媽給下賤開門……”
“依我看索性把這事鬨大,如果現在他們和龍哥的人打起來,到時候可顧不上那麼多,誰要是弄壞了什麼貴重物品那可就有的他們受的了。”
她又說:“到時候他們一打起來咱們就報警。場麵越混亂,對我們越有利,最好讓警察把他們一鍋端,賠錢搭人,一個也彆留下。”
若愚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便不怨她了。
慕九說完,又花了點錢請旁邊一位看戲的路人幫忙錄像,拜托他一會兒把店鋪遭暴徒惡意打砸的視頻發到網上,激發輿論,擴大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