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同個燙手山芋一般,銀杏苦著臉:“姑娘,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澤蘭看了看玉佩,又後悔了,擺手道:“算了,先放著吧。”
往後幾日,澤蘭一頭栽進雲容裡麵,忙的人影都不見。
隻有她自己知曉,全是為了躲一個人。夜裡,澤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點睡意也無。
澤蘭漸漸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了。若說從前還沒意識到不對勁,可當日安府那遭卻怎麼也無法忽略過去。
她……好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餘澤蘭啊餘澤蘭!”澤蘭抱著被子一個翻身爬起來,揉著臉頰有些崩潰,“不是打算好好賺錢的嗎?你怎麼總是會被情情愛愛耽擱?”
澤蘭現在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黑色小人認為“安與那般好,喜歡他乃是人之常情。”,白色小人則認為“安與已經有心儀之人,專心賺錢才是正道。”。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薑茶,難道薑茶便是安與心儀之人,可安與分明說過她隻是朋友的妹妹。
“哢嚓——”
“誰?”澤蘭警覺地抬頭看過去,外間沒了動靜。
外間的窗戶原先為了防賊被木板封住,後來那人再沒來過,澤蘭便漸漸放鬆了警惕,沒想到那人時隔多日又來了。
澤蘭輕手輕腳地下地,鞋也沒穿,順手拿了個趁手的花瓶,一步一步靠近窗邊。
推開窗的瞬間手中的花瓶砸出去,彆人一把接住,熟悉的聲音在澤蘭耳邊響起:“噓,是我。”
安與?澤蘭愣愣地看著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銀杏睡的迷迷糊糊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姑娘,可是怎麼了?”
澤蘭勉強鎮定下來:“無事,你睡吧。”
“好……”銀杏放下心來,轉眼便睡沉了。
澤蘭沉默地看著麵前人,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與試探地晃了晃手裡的花瓶,道:“抱歉,是我唐突嚇著你了。”
他的態度同往日並無任何區彆,可正因如此,才讓澤蘭愈發難受,失落道:“你半夜跑我窗邊來做什麼?”
安與把花瓶輕輕放在窗台上,目光掃到澤蘭掩在裙底若隱若現的白皙腳背,麵色一緊:“你沒穿鞋?”
澤蘭尷尬地把腳縮回去,吞吐道:“方才一時情急,所以……”
“夜裡涼,先去把鞋穿上。”安與軟聲道,澤蘭下意識乖乖進去穿鞋,順手把花瓶也放回去了。
弄好一切後,兩人麵麵相覷許久,還是安與先打破了尷尬,道:“這幾日為何總躲著我?”
澤蘭沒想到他會問的這般直白不加掩飾,結巴道:“沒、沒有。”
“就有。”安與一點麵子也不給她,把她這幾日的行徑抖落了個乾淨,“你先是不來找我習字,再後來出門都繞過我。”
“我那是因為忙。”
安與拆穿道:“可我昨日明明見到你在茶館坐了一下午,啥也沒乾。”
這下澤蘭是真的無話可說了,手一抬就想把窗戶關上。
安與及時伸手攔住,聲音較方才低了些,帶著試探道:“可是因為薑茶?”
澤蘭覺得這窗戶是非關不可了。
“對不起。”
安與的這聲道歉把澤蘭弄傻了,她下意識問道:“為何道歉?”
“那玉佩我沒收,事後我便還給薑茶的哥哥了。”安與盯著澤蘭,不想錯過她的任何表情,“薑茶的哥哥於我有恩,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麵,我不好駁了她的麵子。”
“你說這個、乾什麼?”澤蘭神色卻緩和下來,抬起的手也放下了。
安與神色鄭重,道:“我隻想收你一人的玉佩。”
夜裡寒氣重,屋內泛著涼意,可澤蘭卻覺得渾身直冒熱氣,臉頰滾燙一片。
“我、我可沒說要送你玉佩呢。”
安與像是看透了她的強裝鎮定,輕笑道:“那我現在說了,你可準備送我?”
“不一定。”澤蘭挪了挪,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不敢再看安與,“興許會送吧。”
“如此我便等著了。”安與將手心裡的東西放在窗台上,道,“夜深了,我不打擾你,回去睡吧。”
他今夜本打算看一眼澤蘭便走,沒料到她未曾睡著,心念一動身子便僵在原地怎麼也挪不動步子。
澤蘭穿的單薄,儘管他有心想與她多呆會兒,也不忍心。
人走後,澤蘭把窗戶緩緩關上,關到底下時夾住了一樣東西,撿過來一看,發現是隻趴著的兔子木雕。
澤蘭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喜悅,任由嘴角上揚,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小心翼翼地從床頭拿出自己的寶貝匣子,裡頭除了銀票、香囊等物件,還有兩隻兔子木雕,加上如今這隻,已經是三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