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可能答應,可眼下強求隻會適得其反,傅與安最終還是放她回去了。
澤蘭講清楚後,走在街道上,渾身都輕鬆下來。經過這幾日的努力,香膏之事已經有了大概頭緒,想必再過兩三日便可以回青江。
然後就可以見到安與了,一想到這事澤蘭便雀躍不已,什麼煩惱都忘卻了。
*
澤蘭明日便要啟程回青江,這一走又不知何年才會回來,她便想著再見香鈴一麵,同她好好道彆。
自那日與王爺說開後,澤蘭同他再未見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澤蘭差人到王府遞了信,自己則在王府不遠處的巷子裡等著香鈴。
香鈴沒一會兒便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眼裡含淚:“姑娘,你又要走了嗎?”
澤蘭也很是不舍,拉著香鈴的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玉鐲子,替她戴上。
香鈴骨架小,手腕自然也細,白白的一截,玉鐲子很襯她的膚色。
“很好看。”澤蘭拉著她的手不讓她摘下來,“我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會回來,這鐲子留給你,你想我時便瞧瞧。”
香鈴癟著嘴,極力忍住才沒讓自己哭出聲,哽咽道:“姑娘,要不帶著我走吧。”
話雖這麼說,可兩人都明白這根本可能,香鈴是攝政王府的丫鬟,怎麼可能輕易就被她帶走。
澤蘭勉強笑著,同香鈴又說了會話,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彆。
香鈴走遠後,澤蘭才慢慢轉身準備離開。
她站著的這條小巷極為隱蔽,少有人路過,眼下後頭卻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澤蘭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身側有轉角,她轉身拐了進去,走到暗處遠遠瞧著。
沒一會兒功夫,有人從轉角出路過。
澤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具,下意識喊道:“安與?”
兩人隔的距離有點遠,那人沒聽見,腳步匆匆地往前走去,待澤蘭追出來時已經找不到半點蹤跡。
澤蘭喘著氣站在岔路口,終究沒繼續追下去。
雖然沒有真的追到人,澤蘭卻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那人便是安與。
可安與此時應該好好待在青江,怎麼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上京?
有了這麼一遭,接下來走在街道上,澤蘭便格外注意四周的行人。
許是緣分,澤蘭還真的再次看到了那個身影,在一間熱鬨的茶樓裡。
那道身影混在人群裡,沒一會兒又不見了。
這次澤蘭從側麵看的愈發清楚,那張麵具同安與的一模一樣。
安與的麵具被她不慎用草藥染色,左側多了塊紅梅一樣的印跡,她剛才親眼看到了那人的麵具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紅色斑點。
澤蘭不再猶豫,擠在人群裡進了茶樓。
裡頭人聲鼎沸,澤蘭不適地皺眉,忍著不適四處搜尋著。這茶樓不是間普通的茶樓,既能聽曲看戲,又有紅袖添香。
大廳裡全是來尋歡作樂的男子,澤蘭在人群堆裡格外紮眼,偏偏她自己還未意識到,一門心思隻想找到安與。
有男人自澤蘭入門便盯上了她,見她晃了半天身邊都沒人護著,便起了心思。
醉醺醺的男子端著杯酒,搖搖晃晃地朝澤蘭走過去,手正要搭在澤蘭肩上時,半空突然插出一隻手死死將他捏住。
“嘶——啊啊!”男子手一抖,杯中酒灑了滿懷,痛呼出聲,沒掙紮幾下就滿頭大汗開始求饒。
澤蘭被身後的動靜驚擾,扭頭就看見找了半天的人,一臉驚喜道:“安與!”
安與將男子鬆開,冷聲道:“滾!”
男子求之不得,捂著手忙不迭地跑了。
安與沒應澤蘭,而是拉著她的手將人帶出茶樓,到了街道上,才氣急道:“你一個女子跑到這種茶樓做什麼,要是我沒在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澤蘭這會兒還沒回神,沉浸在遇見安與的驚喜裡,沒聽出他聲音裡的異樣,乖乖解釋道:“我是瞧見你的背影才追進去的。你不是應該在青江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安與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我臨時有事需要來上京一趟。”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我同你一起。”澤蘭沒懷疑他的話,親密地挽著安與的胳膊。
兩人挨的很近,身側有奇怪的觸感,澤蘭疑惑地低頭瞧去,看見安與腰間掛了一個香囊。
香囊?澤蘭臉上的笑意散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