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也習慣了。”伯賞輕歎:“發現不可為就強行中止了,所以傷得不重。”
“天劫還能中止嗎?”
“心魔劫能鑽些小空子。但心魔劫出來的時候雷劫早渡過去了,心魔劫裡放棄,那就是前麵的天雷白白生受了。”
沐寒略猶豫片刻,又忍不住問道:“吳師叔怎麼會失敗這麼多次?”
“心魔過不去,這輩子都過不了這道坎。”伯賞搖頭:“難得,可惜。
“彆人是沒有外力幫助,怎麼都摸不到那道坎,他是一次又一次摸到突破的關口,卻一次又一次被彆人眼中無足輕重的心魔打退出來。
“金丹期的心魔不足掛齒,他卻偏偏過不去。心魔不消,他這輩子沒指望。”
“他自己定然也是早有所料。”伯賞雲淡風輕地做了總結:“我想,他這第三次渡劫,大抵是他想碰個運氣吧。”
他自己沒想過能成功。類似於有感覺了就直接試一下看看,說不定就成功了。
拿金丹機緣碰運氣,這是何等的自負。
沐寒汗顏。
沐寒在二層翻翻揀揀,最終選了一本定靈綱要。她把弟子牌放在對應的書櫃下麵,卻發現打開的櫃門裡沒有準備好的拓本。
空的。
她撓了撓頭,取下弟子牌:“打擾,這位師姐,拓本沒有了怎麼辦?”她在二層轉了轉,就近找了個氣息覺著挺高深的年長女修。
“去那邊機要室,裡麵的管事會給你取拓本。”女修顯然也在挑選秘籍,手裡拿了十幾份薄薄的小冊在翻看,看了沐寒一眼就又低下頭去看手裡的摘要了。
“多謝師姐。
“把書架的排號記準再去。”女修又提醒道。
機要室的門開著,裡麵攔著一小道屏風,沐寒繞過屏風,便看見後麵的書案邊上坐著個正在寫什麼東西的青年築基士。
吳長老還在這裡。
沐寒訝異。
莫非吳長老平日就在這裡?可也不對,傳道院課堂上並無人提起過這個。
而且聽方才師姐的用詞,這裡該是一位內門或者外門的煉氣期管事弟子。
“吳師叔。”訝異歸訝異,沐寒規規矩矩行了禮。
青年修士放下手裡的筆,聲音輕緩:“何事?”
“弟子想取一份定靈綱要的拓本,甲區四七的書架下麵,櫃子裡沒有現成的了。”不知道吳師叔管不管這事。
“令牌給我。”
令牌遞出去再收回來,拿到書的沐寒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
所以吳長老真的是在管二層拓本的事情的?
吳長老可沒有理會這個弟子在想什麼,他又拿了一些拓本在手裡,像是要出去給書櫃填補存貨。
吳長老要出去,沐寒也拿到了拓本,更不可能在機要室這種地方獨自停留,便跟在吳長老身後出來了。
吳長老走出去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那些金實,現下如何了?”
沐寒意識到,那回自己雖然懾於長者的威嚴,行了禮就像路過一樣走了,但吳長老還是記住她和那一小片孤零零的金實藥田了:“長勢很好,大多都活了。那裡很適合種金實。”
“可以往田裡種些生水藤,那裡金靈氣太旺盛,容易生出金刺齒來。”吳長老好像隻是一時興起,指點沐寒一句,說完就往陣法書架那邊去了。
生水藤屬水,但也是長在金靈氣濃鬱的環境裡的。田裡種了生水藤,能轉化一部分金靈氣。
而金刺齒,是過於濃鬱的金靈氣召來的二三階妖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