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見長老。”
“造化穀那塊假令牌,現在可還在你手裡?”徐長老開門見山,也顯然真的無意為難她。
果然是造化穀令牌的問題。
葉英芝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
在她看來,陳辛夷看著莽撞,但那個直白的提問許是幫了沐寒一把。
總不能真的巧到徐長老是正好在沐寒把牌子拿出來的時候,發現這件事的。
“是在弟子這裡。”沐寒聽了這直白的問話,在心裡幾乎是和葉英芝同步舒了一口氣。
放在台麵上的問題,不是問題。
她答完就從儲物袋裡把牌子拿出來了。
徐長老的神態似乎有極微妙的變化。
伯賞隱在塔裡,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心中有一種假設飛快地閃過去了。
沐寒卻不知道,伯賞在塔裡已經隱隱露出了蓄勢攻擊的姿態。
她將牌子雙手捧著,徐長老也在此時發話:“我拿來看看。”沐寒剛要動步,徐長老揚了揚手,隔空攝走了那塊時隔六年但依舊沒有被銷毀的冒牌貨。
徐長老將牌子握在手裡,端詳著,細細摩挲著,眉頭似乎極輕微地皺了起來。
伯賞密切觀察著徐沁言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放鬆。
這個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
徐長老不曾想過為難下麵的弟子,令牌到手,為這份相似程度短暫地失神後,又將注意力挪回這個他還有點印象的外門高級弟子身上:“你當時為何沒拿這塊牌子去造化穀?”
他之前其實聽到了,但那簡短的一句話顯然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弟子那時與一位世家子弟同行,這牌子被那位世家子弟引雷電劈中過,那位道友說的這個牌子是假的,因為牌子被她引來的雷劈黑了一角。”沐寒春秋筆法代過了元白鶴名姓:“她說仙門發下來的弟子牌不會因煉氣期的手段受損傷,弟子並沒有聽說過這樣說法,但她不曾與弟子爭奪這塊令牌,所以弟子信了她說的話。”
雖然很可能不需要。
元白鶴的家族在造化穀似乎頗有分量,畢竟沐寒現在已經知道,造化穀有位門下桃李齊芳的金丹,就是姓元。
再加上後來一些在白馬城聽到的,關於禍黴星大小姐的敘述,不難想到那位金丹應該就是元白鶴親祖父。
以前不認得元白鶴,她也不會留意這些傳言。
認識以後,聽到有些像是在說熟人的話,正常人總會生出一些在意,偷偷多聽一耳朵。
元白鶴大概,可以算進造化穀背景最厚實的那一批二世祖裡了。
假令牌顯而易見不可能是個案了,而元白鶴作為一個知情人,肯定不會在知道事情輕重後,和家裡長輩藏著掖著。
甚至可能在彆人沒發現的時候就先和家裡挑明。
“那人為何要引雷劈它?”徐長老斜眼瞟了下牌子底端,他之前也注意到牌子傷了一點。
隨後也不關心那人是誰,卻對那道雷劈下來的原因十分上心。
“因為牌子被掛在一隻巨熊的後脖頸上。她被當時在場的競爭的人推過去擋住熊,引雷要去劈熊,結果,劈歪了就打壞了令牌。”
“那熊又是什麼實力?詳細說說。”徐長老看向沐寒:“階位?有沒有神通?這些記得嗎?記得就說細些。”
“三階吧,但是,其實戰鬥力可能還要強,弟子那時煉氣五層迫近六層,是完全無力應付的,最後能拿到信物也是投機取巧,那是隻有土係神通、體型極其巨大的熊類妖獸,人立起來有丈高,身負巨力,在三階妖獸中,都應當是難應付到頂的那一種了。其實,”沐寒有些猶豫,但又覺得自己所想應該不錯:“弟子覺著,門內荒山裡許多三階妖獸都及不上它可怕。它當時還是帶崽的母獸,凶性肯定比尋常時候強。”
徐長老頷首:“好,我知曉了,這牌子你拿著無益,便不交還給你了。”
他收起牌子,又道:“你且先回去,此事後續與你無關,不必多想,也不要與旁人多言,待本次大選結束後回去,宗門必會獎勵於你,價值不會較二千靈珠更低,可想想是想要貢獻還是靈珠,或者是萬法殿裡的書籍。”
“弟子謝過長老。”沐寒行禮後便隨葉英芝離開了營帳。
葉英芝被排了第一夜的巡邏,陪沐寒走到住處附近就離開了。
假的牌子交出去,仿佛去了一塊心病。
沐寒回到帳篷裡,心裡什麼都沒想,所謂的獎勵更是沒有放在心上,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大天亮。
而在沐寒熟睡的同時,伯賞卻懷著高度空前的防備,盯著徐沁言接下來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