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是不是執法堂的。”徐沁言補充道。
“嗯,多半不是了,”吳長老回身,若有所指:“不管因為什麼,執法堂從上到下肯定要徹查一輪。”
“明白。我這邊會先掩蓋一下。”
“也不用特意掩蓋。總和弟子說謊,事後不好。”
“我曉得。”徐沁言笑:“我隻說曲師兄是回宗門了。”
“嗯。曲易那幾個弟子,”吳長老又想起曲易不可能是自己單獨來的,沉吟片刻,道:“叫來,我一並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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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果,還是和幾位長老預想的有些不同。
沐寒次日聽聞曲長老不在,似乎有急事回宗門了,又並沒有見到另一位吳長老,心中便猜測,可能昨天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她與陳辛夷險些遭遇毒手,或許就與那件事有關。
吳長老許是又埋伏於暗處了,但執法長老都回去處理緊急公務了,這事情小不了。
她在心中推演一番,假設了幾種情況,捋了好幾遍,才去找伯賞核實。
要知道那個築基修士什麼時候來的,伯賞多半能給準信。但事情不很緊急,沐寒想自己動動腦子,這一動就琢磨出來一堆離譜的結果,一天過去了,才去找伯賞詢問真相。
理所當然地,從沒想過執法長老會有問題的沐寒,也陷入了久久的震驚之中。
所以執法長老不是押人回去了,而是自己有問題被抓回去了?
這個和駐邊大將其實是敵國細作有什麼分彆嗎?
忽然覺得自己家的宗門沒那麼靠譜了。
吳長老是全憑感覺推斷的曲易與陌生築基修士的行動與目的,伯賞則是親眼目睹。
伯賞目睹到的一切,告訴他吳長老的猜測是對的。
奪舍曲易的人聯絡來同夥,想在幾個大營裡的築基修士感知範圍之外殺掉沐寒和陳辛夷,偽造成憑空失蹤。
曲易自己則去擊殺金玄真人的兩個孫輩。
這個人很可能沒有曲易煉器上的本事,但實力還是夠的。
結果他和那個同夥,被埋伏在暗處的吳長老先後擒拿。
“你們這位執法長老,肯定被人奪舍了。我之前沒有注意過,曲易被抓後我就立即算了他身上的因果,元神和軀殼,確實對不上號。”
奪舍是看不出來的。
能確定的方法,一個是看行為習慣,一個是搜魂,再一個就是測算因果。
除此之外,神識格外敏銳的極少數修士,在修為高於對方的情況下,與奪舍者相處時會覺得對方身上總帶著不知來源的怪異。
但這也沒比執法長老本身就是內應好太多。
同是這天傍晚,沐寒歸營時看見,一位穿著銀藍色裙子披著綠藍色披風的女長老,帶著一個應該是她弟子的中年女修士,禦劍來到了藏鋒劍派大營。
來的人出乎幾位長老預料。
執法堂司法長老王季菡。
最終補上來的還是執法堂的人。
“陶師兄出關了。”王季菡落下來便道:“宗門裡的事情現在全部交由陶師兄處理,派我來這邊。”
金丹修士與築基修士,在門內都是長老身份,算是同級的,若沒有比較貼近的師承關係,熟悉的也會直接以同輩相稱,不熟悉就是稱真人了。
不過像吳過這般自己是築基修士父親也是築基的,家裡在門內似乎也是世家傳承,年紀也不大,往往會自己主動降一輩,稱比父親年長的金丹真人為師叔。
元白鶴和她的兄長,也屬於這種情況。他們的祖父是元嬰期真人,造化穀太上長老,所以哪怕權力地位仿佛,也會對其餘金丹稱師叔。
王季菡口中的陶師兄,就是劍派執法堂的那位金丹堂主。
次座長老被人奪舍,堂主又不是在坐生死關,就被門派請出來鎮場子了。
說是請,驚可能更恰當。
陶堂主自煉氣期就在執法堂做外門高級弟子,是少數外門晉上來的門派核心高層,曲易是他多年的老下屬左右手,至於牽涉到的另一個人,已經死去六十來年的宋渠山,雖是曲易在教導撫養,但也是他名義上的入室弟子。
“李殿主對,假的曲易進行搜魂了。”這句話是王季菡進了帳篷後才說的,並沒有給外麵的弟子聽。
伯賞留意聽著,隻聽這位說話聲輕輕緩緩的女長老道:“曲師兄確實因被人奪舍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