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千,帶著談妗把轉成普通弟子的事情辦妥。
“一千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很多了,我就是靠這個一千開始進行二階煉器的。”
林爽嘴唇很乾燥,兩邊嘴角之前就都有一點爆皮的痕跡,說著說著感覺渴了,沐寒適時把她拉進屋塞了杯水。
林爽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謝謝,我找她一早上了,她昨晚就沒回來。”
林爽這時的動作顯得粗魯了一些,她心裡又是擔心又是憋屈又是惱火,她忍不住又罵道:“我瞧著來找我的那個人腦子很明白,可,他辦的那都叫個什麼事?外門記名弟子,還是礦區來的!”
這話說得省略太多,但沐寒聽明白了:“談妗本來的身份,是在宗門外麵的礦區裡乾活的記名弟子?”
“對!”
“那談妗是得——”
“回礦區!”林爽剛剛才坐下,說著說著又坐不住了:“回什麼啊,談妗以前根本都沒去過!她是直接進了外門的,她幾年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礦區調上來的。去年年底,她在宗務殿清算貢獻修咱們外頭多建的那個樓梯的時候,才意外發現這個的。”
談妗手上靈珠確實不太夠用了,最後決定按自己損壞公物來,扣貢獻和累計貢獻去修樓梯。
發現自己身份上,是外麵的某靈礦上居住的弟子後,談妗也沒當一回事,這在她看來很快就要變換的東西,她到底還是比獨自打拚的許多修士少個遠見,少個心眼,也少個提防。
她沒意識到這是個隱患。
沐寒想明白前因後果,心裡也覺得給談妗辦事這人要不是故意的,要不是腦子糊塗。
這事辦的不利索。
按她知道的一點點宗務殿的彎彎繞繞來推測,談妗明擺著是拿錢疏通關節,先買了一個“不在門派內居住”的記名弟子身份,把入門時間做得很靠前,然後變成遊曆多年後寄居門派內的記名弟子,搭上青虎宿這架順風車,留在門派內,等待身份晉升。
但買的這個身份出了差錯,不是先遊曆然後短時間寄居的弟子了,而是有明確去處的礦場記名弟子。
前者遇見這種“哪兒來回哪兒去”的情況,隻要確定其在外遊曆時間超過十年,滿足一些貢獻或者財力上的要求,也可以轉變身份回門派常住,變成十年查一次貢獻的那種記名弟子,中間可運作的空間非常大。
後者就麻煩了。
後者是屬於在“原籍”有實際職務的。
有直屬的上司。
想要活動,不知道又要疏通多少關節。
“而且,而且,”林爽已經站起來了,她在桌子旁邊左右踱了幾步,才道:“我們靈田毀得實在離奇,不能讓她這麼到處跑得找不見人影!”
乍聽著像遷怒,但林爽的表情顯然不是遷怒。
沐寒靜等她繼續往下說。
但林爽後麵就說得就十分簡略了:“總之我感覺這事是衝她來的,她,她現在,我最後一次見著她時,她情緒非常不好,我怕她腦子跟著不清楚,我得趕緊找到她,須道友,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她回來了,麻煩你幫我留她一下!”
“打擾你了,我先走了!”看沐寒點頭答應了幫忙,林爽和來時一樣急匆匆地跑了。
沐寒坐回椅子裡,若有所思。
談妗林爽她們這遇見的事,的確不尋常。
那些地,是宗門關注的重中之重,它們在煉氣期修士手裡的狀態變化,反映著青虎宿周圍很大一片土地在人力下可以達到的的恢複效率。
防護陣法都是宗務殿免費配給的。
林爽說靈田是被人毀壞的。
若是沒有十足的全身而退的把握,會有人敢對這片靈田下手嗎?若被當場抓到了,執法堂和宗務殿可不會管你動機是什麼,必然是嚴辦的,命可能都保不住。
且拋開什麼樣的目的能讓人有膽子和宗門對著乾不談,什麼人能越過宗門的防護去做這種事情?
沐寒身體向後,徹底靠進椅子裡。林爽說不能讓談妗在外頭,找不到人……
和談妗有仇的,也就一個沈玉萱。
沈玉萱有那麼大魄力或者能力嗎?
還有那靈田,雖說是可能被人毀了,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做點什麼。
她心中正權衡著,略走了神,等再有人進了小樓,她才回過神來。
那人腳步不停,上了三樓,在門口停了一下,好像是察覺到沐寒房裡有人了。
之後她就打開了對麵的房門。
是談妗回來了。
沐寒起身,想起去對門看一眼,不料一開門發現對麵門大開著,談妗沒關門就進了屋。
她敲敲門,談妗沒說話。
隻能聽見一些翻箱倒櫃的聲音。
她等了幾息,再敲敲門,邁了一步進去。
結果她剛轉頭對著房裡,就發現房間的主人在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