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把樹種埋在靈田裡,堆積了不少靈珠上去。伯賞看她這麼乾,也不攔著她,隻是臉上的微笑笑得有些讓沐寒心慌。
接下來的幾天,沐寒就眼看那堆靈珠釋放出的靈氣,全被靈田裡其他的作物收走了;她奇怪樹種怎麼不發芽,挖開一看,發現土壤裡連樹種都沒了。
樹種大概是被靈田當成養料,也分解成靈氣吸收了。
靈藥靈穀種子可不是這樣的。
在靈田還能繼續多種植株的情況下,靈藥靈穀被靈田分解掉的都是果實或者莖葉,種子都是落地後自行再長了。
沐寒又換了大量的便宜樹種試了幾次,發現並不是每個種子都是這樣,還是有能成功抽芽出苗的。
原因大概是有的樹種沒完全成熟。
質量不好的的樹種,放在外麵隻是成活率低一些,但放在神秀塔裡,靈田可不管這些種子是否有那麼一點點出苗的可能性,都是直接當落果“吃”掉。
讓靈木結果和讓靈木結種之間,除了足夠長的時間之外,還差一些特殊的處理,不同靈木需要的處理方式不完全一樣。
神秀塔還隻認質量最好的樹種。
而沐寒還沒怎麼學過高階靈木這邊的內容,短時間也暫時沒有學的打算,所以對葉英芝送來的樹苗,她還不太敢亂來。
塔內的如今的靈氣濃度與沐寒煉氣期時相比,堪稱天差地彆,靈池已經開始慢慢自行蓄水了——沐寒之前剛築基結束時都沒發現,是最近幾天發現池子裡出現了兩滴小小的靈液,才意識到靈池是可以自己慢慢貯水的。
隻不過,光靠靈池自己慢慢凝聚靈液,看這兩個月兩滴水的效率,可能等到沐寒作為築基修士的三百三四十、三百五六十年的壽元耗儘了,靈池裡的水都不夠灌壺茶。
沐寒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雖然明知道靈液不會讓她一口氣就吹乾了,但還是很緊張。
這可是之前救過命的要緊東西。
“感覺這靈液和我之前泡進去的那一池子水,好像不太一樣。”沐寒仔細端詳、感受了一會兒,道。
“當然不一樣。”伯賞反問:“當初神秀塔內的靈氣幾乎徹底乾涸了,你就不好奇那滿池子的靈池水哪來的嗎?”
“我以為,是蒼歌你在那兩年裡煉的藥?”
“是我加了水。”所以當然不一樣了:“差不多就是現在這些的量,灌上一池清水,就是你當初用的東西。”
“你那時不過煉氣二層,說起來,和肉體凡胎差異不大。而且救你的關鍵,不是靈池水,是那粒複傷丹。靈池水隻是讓你沒那麼難受。”伯賞也來到靈池邊上,看著沐寒道:
“這靈池水其實就是凝結起來的最精粹的靈氣,說難得也難得,但說普通,它也確實沒什麼特彆的。”
“唔,這樣,那要是拿去澆靈田——好吧,當我沒說。”
沐寒又在田地裡耽擱了一會兒,有時候她真的很好奇,這靈田的運作原理究竟是什麼?除卻靈田之外,對於神秀塔中種種,她雖讚歎不已,但也能認可它們存在的根基是前輩大能的偉力,唯有這一小方靈田,她無論是想將其歸功於仙家手段,還是將之歸功於天地造化,都會有種“這不合理的”觀感。
若是禁製全部放開,這樣一片靈田,放在她這樣的人手裡,看著隻是讓她自給自足,但要是換在那些雄心勃勃的人手裡,換在一些勢力的掌控裡,那這靈田的作用,大到難以想象。
沐寒沒有經曆過藍琴思、江海平、葉英芝、陳辛夷等人都有被困擾到的築基失敗。
她雖然有瓶頸這個概念,但畢竟不曾親曆過,她哪怕心知可怕卻也還是把事情想得偏向簡單。
在她看來,若是想開宗立派或者建立家族的人得到它,隻要找到了最初願意投靠過來的那幾個人,接下來就可以順利而快速地開枝散葉,傳承下去;若是某個已經成型的勢力得到了它,更是可以源源不斷地快速培養出高階修士。
——靈田在沐寒手裡,很多時候都是種些不急需的藥材然後扔在那裡自己長的,因為種多了催熟多了,沐寒自己既消耗不了也不敢大批量拿出去賣,隻能白白浪費靈珠。
就煉氣期時那大小八畝不到的靈田,能養的也遠遠不止一個人。
有了靈田,感覺包括時間與資源在內的一切,都完全不是問題。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東西,那麼……那場九凰都隕落了的戰爭裡,怎麼會缺少高階修士參戰?
缺高階修士的事情,九凰沒說過,蒼歌沒說過,但沐寒隻覺得,若是九凰一方有大量的化神、合體修士,那來襲者的高階強者要有多少,才能讓九凰都戰死?
雖然找不到關於九凰、關於當初那個時代的記載,但從伯賞偶爾的敘述裡,沐寒大概能感覺出,當年的九凰哪怕是在化神道君之中,也是一個領頭的人物。
她戰死所體現出來的情勢,和長庚老祖這樣的劍派大能,在和巽丘的戰爭中戰死差不多,甚至可能還猶有過之。
戰況慘烈。
雖然九凰的確說過斬賊首二十餘人的話。
但這句話,於沐寒看來,反而證明了九凰一方高階修士不夠用。
而這靈田是九凰傳給她的。
如果原因是九凰也不敢大張旗鼓地使用,那麼靈田,大抵就是天生天養了,可這又無疑在逆反她如今認知到的天道。
隻是現在的她哪怕再是覺得其中蹊蹺,也沒有深究的途徑。
她去靈田轉轉,又去四層轉轉看看火,過一會兒又下三層,東走走西逛逛,活像是一個目標即將達成接下來隻需要等結果後,突然不知道還有什麼要做的人。
到了最後她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她從書殿裡拿了四本卜術入門的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