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她終於想起來要詢問王道晨的事情了。
對於王道晨被帶回宗門後,劍派能查出什麼來,沐寒是一分都不擔心的。
查不到她身上。
她在其中也完全不顯眼,頂多是王道晨一出事她就脫離隊伍,這個行為看起來很像逃跑。
但她還回劍派了。
且紀湍流看見她以後,態度也十分尋常。
他或許擅長偽裝,但有的時候,戒備是隱藏不了的。
所以沐寒心裡一點都不虛。
在和沐寒簡要說過劍派這一行人滯留東宋的情況後,紀湍流有想過和沐寒這件事,但恰好被欒止一打斷了。
之後,一來沐寒抽不開身,二來紀湍流歇下來以後,定神一想,隻覺得眼前這局勢已經足夠讓人頭痛心煩。
他要說那也免不了提到一些其他的東西,到時候攪合得沐寒坐臥不安,沒法子靜心考慮眼前就不好了。
“師兄,先頭王道晨長老的事情,宗門可有定論了?”對於在這種狀態下,還有心分神來關注此事,沐寒有充分的理由:“要知道,我此前讓人觸動過身上的神識防禦法器,不能確定出手的人,我便一直不能安心。”
“王道晨的事情,目前沒有更多的消息,有可能是宗門查到的東西不能透露。
“但須道友那天神識被人襲擊的事情,基本可以斷定是王道晨所為。”
紀湍流略思量,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沐寒了,而這些也是一路遊曆的另外幾個人都知道的,按理沐寒也應該知情:
“王道晨究竟是什麼人,又是懷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們這些弟子現在是一無所知。
“目前我們知道的是,宗門沒有派任何人來接替溫師姐的引導長老職務。”
紀湍流這些日子心裡也攢了些煩悶,但劍派這幾個人之間有種默契,就是堅決不讓自己的負麵情緒表露給他人看見,到現在,紀湍流提到遊曆的事情,得了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語氣一反常態誇張了許多:
“真是活見鬼!
“去年九月我們回到宗務殿,和戚副座說了這事,副座當頭一棒說沒召溫師姐回來——頂著秋老虎,愣是生出來一身的冷氣啊,我們是副座也是!
“所有人一開場就全啞巴了!簡直,當真,落針可聞!”
也不全是發泄使然。
就這檔子事,他現在回想一次冒冷汗一次。
那可是一個築基後期的道修。
而宗務殿的次座長老,也就是副殿主戚懷安,時隔大半年,依舊在為此事焦頭爛額。
這事的後續,至今還沒收尾呢。
他也知道自己這話還沒說清楚,順口罵了一句後,不要等沐寒再問,就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沐寒捋了一遍:
“咱們換引導長老的時候不是七月嗎?我們九月前後回了門派,之後就是剛才那個混亂場麵。
“副座長老,就是宗務殿的戚副殿主,當場找來了傳道院張長老,兩個人一對,張長老說,今年五月王道晨就說自己修煉出錯,身體出了問題需要靜養,之後便一直告假閉關養傷。
“至於說是被傳回宗門的溫師姐,則是,直到我和江兄離開劍派之前,都沒有消息傳過來。
“——她人沒回來,消息也沒有。溫師姐失蹤了。”
與他們現在正在遭遇的事情相比,回顧之前很可能是撞了大運死裡逃生的經曆,堪稱是鼓舞與放鬆。
但其間有一個繞不過去的點,就是下落不明的溫淩寒。
沐寒聽聞溫淩寒失蹤,又想到王道晨兩次出手時,都在引人回憶溫淩寒的事情,加之王道晨本身就是假借宗門安排做幌子調離溫淩寒的,心裡不由得對溫淩寒的處境擔憂起來:
“宗門找不到?”
元嬰老祖的女兒丟了,劍派不可能毫無表示。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找不到人,那可就是危險了。
“長庚老祖出關了。”紀湍流淡淡道:“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出關了,隻是大多人不知道。聽聞溫師姐失蹤,老祖半個月後就離開劍派去找溫師姐了。
“此事旁人不知道。但藍師姐遊曆後剛回門派那幾天,是在長庚老祖身邊,所以知道這段後文。”
……感覺溫師姐處境更加危險了。
且不提這對父女之間是否會有特殊的聯係方式,光是長庚老祖出去後,到現在,半年多過去了都沒找到人,就足以令人心驚。
這得是什麼人從中作梗,才能有這種長期蒙蔽元嬰修士的效果。
沐寒想著幕後人的能力,忽然意識到目前還有一處死結沒有打開。
她不認為劍派會忽略這個問題——
“那王道晨當初來接替溫師姐時,帶著的那個公文還是信物來著,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那玩意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