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的。”薑入微咬牙道,“之前那些……也是。”
唐春生抬頭看著她,耳中仿佛聽到了上課的鈴聲,但她沒有動,小聲道:“你說來說去,就是不想承認親近我的那些事是你做的對吧。”
“難道不是嗎?”薑入微硬聲反問,臉頰發燙。
唐春生垂下頭去。
薑入微也聽到了鈴聲,但腳下猶如生根,胸中一陣狂跳。
“你現在根本就不算是普通人。”唐春生終於慢聲道,“你經過了兩次笛聲洗禮,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變化。即使沒在聽課,你依然神清目明,比彆人厲害是正常的。”說完,她就站了起來,朝她們的教學樓走去。
神清目明?薑入微轉頭看向她離去的背影,緊緊地捏起了雙拳。
她明明一直渾渾噩噩。
回到教室薑入微自然是遲到了的,唐春生就在她前麵,兩人一同遲到,班上的目光投來些許,其中林莫遲的最為強烈,讓薑入微改變了她習慣走的那條過道。
繼續渾渾噩噩地上完了最後一節課,大家都爭分奪秒地趕去吃飯。
在食堂裡薑入微遇到弟弟,得到一個好消息。那棵蘋果樹沒再以明顯的速度老死了,隻要抗過這個冬天,生存應該沒有問題。她媽最近也沒有出去賭,正在找工作,也不知是什麼改變了她。
她媽能靜下心來當然是好事,薑入微心頭也鬆了口氣。但想到蘋果樹,就不由抿了抿唇,不得不想起唐春生唇上的那個牙印和那些綺靡畫麵。她又不敢多想,趕緊命令自己閉了閉眼,像是拿著個蓋,拚命將那些畫麵都蓋在一個盒子裡,封鎖在一片黑暗中。
這種拚命掙紮的煩燥還沒完,洗碗的時候林莫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好像在等她。薑入微直起身,四周看了看,唐春生卻不知道跑哪去了,頓時頭更大了一圈。
“我們……談談?”林莫遲吭哧了半天,擠出這麼一句話。
“談什麼?”薑入微沒好氣道,“談你下降的名次?”
林莫遲的臉都憋紅了,垂著頭半天沒說話。
薑入微掃了他一眼,有些心軟,卻終究還是硬起心腸走了。
林莫遲的問題,不是和她談就能解決的,回教室的半道上遇到唐春生拎著飯盒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便在經過時,扯了她一把,見她視線轉過來,就回頭呶了呶嘴。
身後林莫遲不遠不近的跟著,顯然還沒有放棄。
唐春生的步子遲疑了一下,便站在那等著了。然後薑入微想走,她卻也不讓,硬生生把她也留住了。
眼看著有同班同學遞過來莫名眼神,薑入微心頭煩燥愈加。
這麼枯燥的高三苦海裡,她們是要準備予人多少談資?
可偏偏林莫遲看到唐春生又麵露了猶豫,腳步生生停住。
唐春生等了下,便朝他粲然一笑,挽著薑入微就走。
薑入微剛要反抗,便聽到耳邊有聲音道:“你是要我再給他留什麼念想嗎?”
薑入微不由氣惱,這話仿佛她在她們兩個人的事情裡有多大責任似的:“你不要拖我下水。”
“你以為你逃得掉?”唐春生看過來,露出一排白牙,兩顆酒渦。
薑入微剛想反駁,偏偏唐春生借著人來人往,輕輕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又用手背蹭了把她的側腰線,從腋下,一直到大腿。這頓時讓薑入微想起那三張金箔上的線條,臉上不由騰得就紅了。
唐春生吃吃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但唐春生的這笑聲,卻讓薑入微這一天後麵的時間都過得很煎熬。仿佛她一直努力蓋上的盒子,被唐春生猛得一把揭了盒蓋,露出她竭力遮掩的內裡來。
然後這蓋子就怎麼都蓋不上了,無論她怎麼努力遮掩,總有縫,總能透光。
因為唐春生食堂外摸她的那一把,回到唐春生那後,薑入微都當她不存在,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自己,就反鎖起了房門做起了試卷。她一邊做一邊耳朵還注意著外麵的動靜,聽到唐春生在和笛子說話,在客廳走來走去,椅子拖來拖去,最後在一聲門響中一切歸為平靜。
薑入微長長得出了一口氣,攤開手心,竟然有汗。她愣愣地丟了筆,眼睛垂下,看向自己眼前的試卷,然後,更愣了。
她就這麼三心二意的、工工整整的答完了一張數學模擬卷。她平時數學不是強項,可看著卷麵,突然感覺應該做得還不錯。於是她不由想起了唐春生的話,兩次遭受了笛子的洗禮,流了那麼多血與汗,也許,她真的……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