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柯蒂斯.布文托已經離開花房後,安特利斯顯現了身形。
並立刻對奧狄斯.米歇爾表達了自己深厚的感激之情。
為了使這種感情顯得更誠懇,安特利斯又在最後加了一句:“今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做的,隻要我能完成,隨時聽從吩咐。”
——不需要做什麼,能見到你就好。
當腦海中閃過這一句話時,連奧狄斯.米歇爾自己都嚇了一跳。
當然,這隻存在於他的想法之中。
他的嘴已經下意識開口說出了他最嫻熟的客套之詞:“舉手之勞,不客氣。”
安特利斯自然是對奧狄斯.米歇爾的想法一無所知。
現在,他願意短暫的稱奧狄斯.米歇爾為自己的哥。
感謝這位哥,拯救了他這本就不怎麼富足的假期中剩下的那部分。
…
這次,安特利斯是學精了:出了花園的門當場瞬移,沒有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行蹤。
房間內那鑲著金邊的鐘表上,時針距離十點隻差一點點距離了。
“多虧了”柯蒂斯.布文托,他能自己一個人單獨享受的假期又縮水了一截子。
安特利斯的計劃是離開花園回來一個人擺爛一陣子,吃完午飯再談下午買甜點的事。
擺爛,永遠使人愉快。
但他選擇擺爛的時光,那可真是少之又少。
從來到弗拉瑟帝國首都到現在…當場決定參與比賽:看看他辦事的利落程度…都能知道他上輩子辦事的效率有多離譜。
快有快的好處,但大意失荊州啊。
更痛的點:他上輩子都沒有怎麼好好享受一個人癱在床上擺爛的時光。
到了這個世界,他雖然能攤著,但卻失去了攤在床上玩手機、刷視頻的機會。
痛,太痛了。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那個世界的他永遠停留在快到22歲的年紀。
秉持著“先努力、後擺爛”的他一直都很勤奮,卷王本卷就是他本人。
他現在算是第二次人生,重活一次,再回頭看看,一切也不過就那回事。
這次他決定得過且過——當然,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表麵”,水有多深…?
安特利斯把頭紮進了被子裡,深吸了一口氣。
床真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多好。
安特利斯真的想好好誇一誇這臥室床上的被褥,伊萊斯同款,手感細膩絲滑。
如果不是他吸取上輩子熬夜猝死的經曆,要一直保持規律作息,他真想接著睡一覺。
閉目眼神還是可以的吧?
陽光明媚,屋子裡暖洋洋的,安特利斯意識模糊。
門口的風鈴搖了搖。
早上侍女送飯也是如此,所以安特利斯並沒有太在意,隻是應了聲。
緩了不知道多久後,安特利斯才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迷瞪的雙眼,又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打開門的瞬間,他都還在打哈欠。
所以哈欠打完睜開眼的瞬間,看到伊萊斯那張漂亮的臉以及他手邊的餐車時,安特利斯心跳靜止,當場傻眼。
不是?
他也沒睡著啊,這也不是夢啊…這飯,怎麼是三皇子送的!?
而且,為什麼三皇子還在這裡!?
安特利斯哽住。
咽了一下口水後,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好看一點。
“三皇子,您怎麼來送飯了,這怎麼好意思...”
安特利斯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三皇子親自送飯”這事未免太過離譜,於是頓了頓改口道:“是找我有事嗎?”
伊萊斯垂眸打量著安斯。
這位弗拉瑟帝國大賽第一名...由他親手促成的第一名。
經過他的短暫思考,發現了一個更為驚心的事實。
伊萊斯的心思當然是極為深沉且細膩的:在這個對於契禮人歧視格外嚴重的皇都,安斯卻特地的不掩藏樣貌。
這是不是在努力博取他人眼球的同時,再展現出來“七階的實力”,利用歧視獲得其他人的同情呢?
按照這個邏輯推斷,安斯的目的很明確。
就是讓全帝國都知曉他...同時,讓自己對他印象深刻。
雖然讓自己不小心發現他八階完全是一個意外。
伊萊斯用他修長的指節敲擊桌麵...怎麼推斷,都隻能得到一個結論。
所以,安斯的目的就是讓帝國派人著重看管他?
倘若他人不曾知曉他這般內心,那可能完全就順遂了他的心意。
看管,伊萊斯在心中輕笑,眸光閃爍變化...
安斯想要的又是哪種看管呢?
奸細?間諜?...若情況當真如此,那安斯的心思可真是縝密到無以複加。
畢竟他的所有行為好像都帶著幾分“被迫被推著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