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則是奧狄斯之所以會坐在家長會席位上的全過程。
而這個家長會也並沒有讓他失望。
到場的可真都是...
奧狄斯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也隻有一秒鐘,而且是無人知曉且察覺的一秒。
今日身著一身迷霧藍的綢緞狀的襯衫,領帶是純色的黑,上麵帶著一個反著亮光的金色領帶夾,顯得他格外禁欲又慵懶,外搭則是潔白的西裝。
明明應該含情的、瀲灩的桃花眼中並沒有明顯的感情波動。
若是他露出笑容,又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為之折腰。
奧狄斯.米歇爾並不介意,從今天起就證實一些什麼的。
比如他完全選擇帶隊站在於米歇爾家族的對立麵...也就是“帝國之光”的陣營。
又比如,他的實力早已經到了令整個米歇爾家族忌憚但卻不敢有所作為的程度。
奧狄斯.米歇爾當然不是腦子有問題。
這種顯然易見的“訊息”,想必米歇爾家族早就摸了個底朝天。
想到這,他的心底就有些想發笑。
米歇爾家族不得應該是把他本人都扒的一乾二淨才是。
這些消息自然早就被米歇爾家族掌握在了手裡,而他今天出現在這裡,無非就是提前發起宣戰罷了。
...
奧狄斯的舉動早就不是停留一時起意的層麵上了。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付出了十幾年的努力。
如今坐在這裡,坐在他真正向往的“帝國之光”的陣營中,當他落座的哪一刻....全身的血液早就開始叫囂沸騰起來了。
隻是一切都被他隱藏的非常好。
隱藏的好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在聽到安斯誇讚“維納.伊蘭”時...
他就有了一種莫名奇妙的情緒。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來這裡的理由,似乎產生了什麼偏差。
...
作為大賽前五名之一的他,自然非常向往第一名的位置。
隻是奧狄斯.米歇爾從一開始參與弗拉瑟帝國人才選拔大賽時便已經意識到了他是絕對與“第一名”絕緣的。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參賽的隊伍裡必定會有他一直作為對手的那位在——維納.伊蘭。
想到這個名字,奧狄斯.米歇爾的第一反應往往就是眸光變得深邃莫測又帶著幾分危險起來。
大賽上,當這個名字沒有出現在第一位的那天起。
奧狄斯.米歇爾的目光並沒有完全從這個名字上轉移。
當他發現,就連維納.伊蘭的目光也看向了第一名時...
他忍不住對那位“出其不意”的第一添了更多的目光。
安斯...
安,斯。
安斯。
他很難相信,一個突然殺出來的契禮人,突然就能搶走了弗拉瑟帝國第一魔法學院最優秀畢業生的光。
從他開始將目光分給安斯的時候,他就發現安斯身上似乎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
這種魔力...比如此刻,讓帝國貴族們能夠安靜的坐在這個教室裡靜靜地聽完他念所有學生的名字。
又比如,讓他自己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太像自己。
奧狄斯.米歇爾在心裡低聲咒罵著。
他其實也沒弄清楚,他到底是借“站隊”一事來家長會...
奧狄斯.米歇爾覺得自己此刻可能瘋了。
還是,隻為一個名正言順的...
見到安斯的理由。
想到這裡,奧狄斯.米歇爾看向安特利斯的眸光則在無聲中添了幾分興味。
他才不會讓事情脫軌。
....
畫麵回到最初那一幕。
安特利斯誇一下維納.伊蘭,單純就是為了平地驚雷一下。
順帶糊弄、安撫那些自以為是的貴族。
他們想看什麼,他就放心大膽讓他們看好了。
他不但要誇維納.伊蘭,還要瘋狂謙虛。
這基本上都是穩定且固定的老輸出了:
“在弗拉瑟帝國大賽之中,我贏的十分僥幸,以非常勉強的5分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說來感到十分慚愧...”
“但也正由此,我才勝任了這一職務——‘弗蘭特’計劃的私人教師。”
安特利斯打算打一手“示弱+夢想事業+感情”牌,來捶打帝國貴族們那些堅如磐石的心房。
“我非常熱愛數學,因此這次機會對我來說是百般珍貴的。”
“從第一天上課開始,我便已經拿出了‘看家本事’,隻是我仍是才疏學淺。”
“上課時,我很榮幸各位家長的孩子們都十分‘配合’,由此我得教學才順利進行到今日。”
“迄今為止,一共上了9節課,每一節課我都有了新的感觸和感悟。”
“因此我一直都在不斷進步、努力提升自己,作為一個新任的教師,我承認我仍有許多不足之處。”
“但好在,感謝三皇子對於我的諒解....”
安特利斯說到這裡,停頓了幾秒,露出微笑的同時他也看向了伊萊斯。
白發的美人就好像一副古老的、上了年歲的油畫中所想要描繪的唯一的美。
他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表情...
都足以成為詩人筆下的一首詩;演奏家樂器下的一支舞曲;書法家筆下的一副作品。
無論歲月怎樣悄無聲息的輕流,被他人收進眼底的這種好風采,都不會隨之褪色。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如此多人的大場合下對視。
不,安特利斯感覺自己的喉嚨和肩膀都有些無力且僵直,他糾正了前一個想法:不是第一次,但是是他主動看向並cue伊萊斯的第一次。
安特利斯在心頭略有為難地似笑非笑著:但是他不能不這樣,畢竟我們的“帝國之光”可要誇到位。
不像老板表達到足夠的誠意怎麼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