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利斯本以為這段相處在短短一周便可以畫上句號,然而他們這般的相處竟然生生地維持了好幾個月。
每當他想要離去時,斯科特總會“哼哼唧唧”地挽留...
很吃這一套、每次想要說拒絕之辭卻說不出來的安特利斯心道:行吧,他確實拒絕不了這樣的。
他發現自己看向奧狄斯的目光則是更帶上了幾分崇敬之意:這位可不止是學習生活上的狼滅...
還是對著斯科特這樣“嘴臉”都能說出“否定”之辭的人。
安特利斯不知道的一點是,先前的斯科特從沒有在奧狄斯麵前露出如此的表情。
奧狄斯.米歇爾在看到斯科特會露出這般的表情時,也是感到十分驚訝的。
隻是他很快地接受了這一點。
他那17歲的不怎麼會撒嬌的弟弟圍著安斯轉的樣子,頗有一種小狗圍著主人轉的既視感。
和他一樣擁有褐色頭發褐色眸子的斯科特頭發已經很久沒有剪了,垂下來的弧度幾乎能夠蓋住眼睛,這更為他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滋味”。
而站在一旁含笑的,眸若星辰燦爛的黑發青年,低領的襯衫讓他有一種慵懶和隨意感...臉上則是寫滿了“隨著斯科特”的想法來的態度。
若這樣的他就這般出現在帝國人們的視線之中...
奧狄斯心裡有一種古怪但又清晰的感覺,這樣的想法讓他自己覺得很可笑。
然而他的思維卻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這句話幾乎都在他的胸腔之中回蕩——若這樣的安斯出現在人們的視線,沒有人不會想要不去靠近他。
又或者說,沒有人能夠覺得他是不好接近的...
能力很出眾且很有脾氣的“七階魔法師”。
在安斯身上有一種奧狄斯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和形容。
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這種感覺讓他下意識覺得這位樣貌實力皆厲害的青年似乎還有著過人的品行。
讓他隻要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言語,就足夠吸引人。
奧狄斯總是在自己心底反複問自己:為什麼他會忍不住將視線放在安斯身上呢?...
這樣的目光,時間越是久...則越是肆無忌憚。
他都不記得自己開始順從自己的想法隨意地將自己的視線放在青年身上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然而他的目光確乎就這樣長久地,仿若有了支點一般地..
每天下意識地在這個院子裡尋找青年挺拔且會令人賞心悅目的身影已經成為了他下意識的舉動。
每當有這樣的想法的奧狄斯這樣想著時,用十分冷靜和克製的目光注視著青年時...
他總是麵無表情,但喉腔中卻有了一股他先前從未體驗過的滋味。
原來...“習慣”一詞的定義,是如此啊?
沒錯,三個人就是以這樣的形式達到了一種巧妙地平衡。
安特利斯和奧狄斯是交替著做飯,安特利斯負責1、3、5、7,而奧狄斯則負責2、4、6。
因為這個世界擁有魔法,做飯宛如飲水一般自得。
而在藍星生活22年,深諳養生之道的安特利斯當然對於“親手做的菜”有一種追求。
在他看來,這肯定是比在各種地方吃的要健康很多了。
而買菜錢基本上都是安特利斯在掏,這巧妙地,就像是在支付房租一般。
最大受益者則是斯科特,他過上了每天不吃重樣的菜的日子,而且口味還不一樣。
每當注視著奧狄斯和斯科特對與他做的菜表示滿意的神情時,安特利斯總是會經不住陷入思考。
空有才藝,沒有什麼表現機會而有點悵然的安特利斯:不知道“帝國之光”會不會因為這個點而被打動?
然而他當然是沒有“膽大包天”到能夠試探對方的反應了。
安特利斯也是在很多次思索之後才發現自己在言語上其實早就是落後的那一方了。
於是很多次不經意之間受到伊萊斯的“慰問”時,他每次的心情都很巧妙。
他對自我的評價很清晰:無論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他都不是一個喜歡“粘人”的人。
更不是一個健談的,且會主動選擇和他人交流的人。
即使是處於對對方情感十分明晰的情況下,他都仍然會保持“尊嚴”...
orz,他在想什麼鬼話?
努力使自己麵對現實的安特利斯:嗯,是。
這哪裡是尊嚴?...
他仔細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人則是完完全全朝著彆墅的那潔白的鏤空且大致為鋁合金的座椅仰靠了上去。
思路一向格外清晰的他在想清事情的那一秒,身體仿佛被掏空,手垂下來的弧度都帶上了幾分無力感。
這,行吧。
其實,說到底還是他慫。
安特利斯心如死灰,還麵頰發熱,這一刻,軟腳蝦竟是他自己!
慫一下就慫一下吧,死不了人的。
每次想要主動給對方發消息的他,都在腦補出來對方臨走之前的清晨給自己發來的那段聲線醉人的語音後...
臉發燙、心發悶,四肢都不太好的安特利斯感覺他可以表演一個原地化身土撥鼠。
以前的他甚至還吐槽過他人喜歡了不敢上,輪到了自己他才真的懂什麼叫做矯情造作。
他現在簡直就在親身表演什麼叫做矯情又造作。
他承認,是他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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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安特利斯沒想到的一點是,最讓他感受到尷尬的並不是每日和奧狄斯打照麵。
而是在...和奧狄斯好不容易在照麵變得輕鬆的情況之下,被對方一不小心聽到了自己和“帝國之光”的對話。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坐在彆墅後院裡,而且恰好是奧狄斯本來應該上班的時間,奧狄斯會出現。
然而,奧狄斯就是突然出現了。
手裡還捧著一堆新買的花草。
...
伊萊斯在想什麼安特利斯是一點也不清楚,隻是似乎邊境的情況儘在伊萊斯掌握之中。
這個掌握到了什麼程度呢?
伊萊斯甚至還特地發消息“邀請”他去...與霍齊亞國與納撒尼爾與帝國邊境的交界之處看看。
“帝國之光”當然並不是單純的邀請他去遊玩。
這話讓安特利斯說都說不出來,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些“過分”和“不知輕重”。
伊萊斯則是更不會說出來這些話的。
這份邀請被他說的很委婉。
托辭是:這份邀請是來自帝國邊境的群眾的。
而群眾之所以對他發出邀請,原因則是他製作的藥劑對於他們有著極其大的幫助。
安特利斯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回絕了,畢竟伊萊斯可是“出錢”購買下來了這一堆魔法藥劑。
群眾真的要感謝的人也不應該是他,而是伊萊斯才對。
然而伊萊斯卻揪住了“沒有像他這般能做出來如此多劑量魔法藥劑”的魔法師,且願意平價銷售的魔法師為由,對他進行了一波疾風似的輸出。
安特利斯硬生生吞了好幾口水,閉眼養神後才複又睜開雙眼。
心底則是一片空洞:他當然十分清楚,這樣的“邀請”...可能隻是一份托詞,但也可能是來自伊萊斯的“真心話”。
在“道德之鏡”的麵前,安特利斯第一次在發現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人!
這怎麼能是他呢?
這不能是他本人!
他發現自己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不得不感慨於自己內心的肮臟與卑劣...
是啊,國難當頭。
自己居然還帶著幾分十分明顯且帶有曖昧的心緒。
“發現自己沒出息-平平無奇-沒有‘救世主’、英雄的豁達通透”的安特利斯:他可真是該死。
也正因為他能夠十分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心境的這份不純粹,安特利斯才覺得答應和拒絕都變得為難起來。
對於能幫助到世人這件事,他一直都是極為榮幸和開心的。
而這樣的盛情邀約...還是伊萊斯親口傳送的。
他發現自己完全拒絕不了伊萊斯。
先前,他還以為伊萊斯所說的去帝國邊境看一看隻是一句“玩笑”。
不知不覺就晃蕩到彆墅後院的安特利斯,因為眼前的美好風景而暫時緩和了情緒。
奧狄斯一手操辦的彆墅後院精致華麗,花朵排列整齊...
人為操辦的痕跡十分明顯的一點則是連花朵盆與盆之間的間距中的縫隙都被他清理的十分乾淨整潔。
安特利斯嚴重懷疑“空中花園”的花都是奧狄斯.米歇爾在照顧。
由奧狄斯.米希歇“經營”的後院,毫不誇張地說,就是一個花園。
正是八九月的季節,藍色的牽牛花、白色的波斯菊、紫色的燕飛草...
在這個季節各式各樣的菊花則完全不用形容,爭奇鬥豔的豔,便是對其最好的形容。
同時,這種豔還不帶一絲俗意。
...
而今日..奧狄斯的懷中抱著的正是一株明媚動人的向日葵。
奧狄斯的容貌生的也是精致動人的那一卦,今天的他出門的打扮則是一如既往的簡約利落。
顏色偏亞麻色的材質似乎有些粗糙的襯衫襯地他皮膚十分白皙,整齊的扣眼在他那漂亮的身形之上顯得有幾分禁欲且淡漠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以及帶著這種明媚色澤的、好似能讓人安心甚至快樂的花朵...
冷麵且冷漠形象的奧狄斯捧著向日葵,那形象的衝突和違和感是說不出來的。
但這也是同時的最為神奇的一點,那就是奧狄斯褐色的發絲和向日葵的顏色糾纏在了一起,黃、橙、褐的色塊拚接在一起,就好像水彩顏料所使用的色卡,顏色乾淨而又純粹。
正是秋日,奧狄斯微斂桃花眼,便已是秋日裡勾人的色彩。
如果不是伊萊斯生者完美且驚豔到極致的容顏,安特利斯可能都要將“最漂亮”的頭銜頒給奧狄斯了。
“帝國之光”是本身容貌清冷,而本人的性格則帶著幾分君子般的溫潤。
而奧狄斯.米歇爾則剛好相反,與其說他的麵容生的冷,不如說他給人感覺的十分冷。
因為這人惜字如金,且能少說的話都是以最少字數說出來的...
當然比起少說話,他大部分時候選擇的是不說話。
為什麼這樣評價?
哈哈哈,安特利斯:因為奧狄斯這樣的良好傳統也在此刻保持了...
事情的過程就是這麼粗暴且草率,在他剛回複完伊萊斯正找不到方向的瞬間,便與奧狄斯四目相對。
安特利斯第一反應自然不是沉浸在美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