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注視著“帝國之光”那張趨於完美的臉,安特利斯能明顯發現伊萊斯原本帶著幾分血色的麵容,在短短接近半年的時光裡,變得沒有血色起來。
“是嗎?...我也聽見有其他人這樣評論過。”臉上沒有血色的伊萊斯,更像是宛如擁有玉做骨,冰做肌一般。
就真的好像失去了活力,成為了陳列室裡最完美且最驚豔的神明的大作一般。
“帝國之光”真的變成了更皎潔的白雪。
這種驚豔感,甚至比以前有過之無不及。
安特利斯注視著伊萊斯那輕垂的眼瞼和睫毛,他的睫毛細且長,弧度到了每一根都令人感歎的程度。
似乎因為主人此刻的心情還不錯,那比玫瑰色略淡的薄唇輕輕開合時都帶著幾分清淺的弧度:“不過我很確定,這一點和我發散一些元素魔法並沒有直接的聯係。”
安特利斯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木,大腦也有些發昏。
他是真的有幾分眼前的人會羽化而登仙的錯覺。
當這個想法從安特利斯腦子裡掠過時,他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可笑。
在這個有魔法的世界,人的平均壽命都到達了300-350歲,哪怕是一絲魔法都不會使用的普通人,也能活到200多歲後才壽終正寢。
而作為一個九階魔法師,安特利斯感覺自己的生命就像是奔湧不息的泉流,他的心臟似乎有著永遠都以輕快的節奏律動的感覺。
伊萊斯的身體會有問題這件事,無論從哪個客觀角度看都是不合理的。
這樣想著的安特利斯徹底鎮定了下來,此刻他也終於壓抑住了血液裡的躁動。
安特利斯道:“我親愛的老板...我能再抱你一下嗎?”
伊萊斯眸光淡淡,明明頂著矜貴清冷的麵容,表情則是任君處置的模樣,對於對方這般行為,安特利斯則是被撩撥的心頭發癢。
安特利斯甩了甩自己方才有些麻木的胳膊,並“強裝鎮定十分大方”地還給伊萊斯了一個“沒有帶任何曖昧成分的,單純朋友之間存在”的擁抱。
伊萊斯很配合地回抱了安特利斯一下。
安特利斯用下巴摩挲著對方的肩膀,語氣很溫和安撫地帶著幾分坦白之意道:“你不會有任何事的。”
話說到了這個點上,他還是一下子沒刹住車,情不自禁道:“但是我拉你出來,確實是因為我對你的關心....”
“警鈴大作-下定決心要找個完美機會表白-不能這樣就把自己交代出去”的安特利斯:nonono!
於是說完這句話,安特利斯動作很快地抽離了自己的身子,並拍了一下伊萊斯的肩膀。
然後瘋狂換話題掩飾:“我們離開太久了,他們可能會擔心我們....”
安特利斯確實能支棱起來,但也就是能撐到這一步為止。
伊萊斯注視著安斯轉過身後露出的白皙的脖頸,在幾個月的時間裡,青年不知道又剪了多少次頭發。
頸部後方的黑色的發絲不長也不短,似乎硬度也屬於適中的範圍。
這種質感,看起來用手撫摸會有種剛剛好的感覺。
伊萊斯完全無法將目光從對方那乾淨的領口上移開,即使安斯身著著比初夏厚的多的外套...
但與大部分人相比,他所穿的這件衣服仍屬於有些輕薄。
輕薄的一層襯衫,再配上一層純黑色的風衣的外搭,青年白皙卻弧度分明的肌肉就這樣完美地包裹在了衣衫之下。
伊萊斯的腦海中無端就想起了那天醉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毫無防備的青年。
幾個月的時光就在須臾之間度過,而他這副完美的軀體,又有沒有在他人麵前如此呈現過?
一旦聯想到這一點,結合霍普.巴倫所彙報上來的情況,伊萊斯就控製不住自己內心泛起的漣漪。
他的朋友,原來還可以隨便邀請他去自己家裡住很久啊....?
雖然說似乎邀請安斯前去居住的人是斯科特,但想到霍普無數次暗示給他的奧狄斯.米歇爾看向安斯的略帶不純粹的目光,伊萊斯就感覺似乎有一種渾濁的氣體壓著他的胸腔,讓極度的理智和克製都變成泡影。
他有點想當麵問為什麼安斯能夠搬出去這件事,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把對方逼到一種程度,似乎從對方嘴裡是聽不到任何他想要聽見的話的。
異於常人的克製力和情緒管理能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好似什麼想法都沒有產生。
隻有他自己對於自己那股叫囂著的、沸騰著的渴望,有著清晰而明確的認知。
潔白而又修長的手指被他攥的生緊,其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帝國之光”連手指的青筋鼓起來的弧度都帶著幾分令人心醉的程度。
伊萊斯在心頭頗有自嘲地笑著:再忍一忍吧…
忍到他完全能將對方剝開,吞入口中的那一天。
現在他還在邊境處理一些尚未完成的事情,於情於理都不是一個合適的機會。
對於這樣的喜歡裝傻充楞的青年,他確乎是應該一邊忍耐,一邊誘騙的。
他要誘騙到這個喜歡四處惹火的青年,心裡和眼裡隻有他的那一步。
他要聽到,來自他親口說出的喜歡。
這樣的行為似乎並不算過火。
畢竟...對方可是都把他的表白熟視無睹了。
心思頗為複雜的他自然是選擇了這樣的、目的性非常明確的、刻意的接近。
他總不能讓自己一直處於十分明顯的劣勢吧?
這也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理清的念頭。
於是這樣的過程,他隻能付出比以往更要多百倍的耐心。
反正,這一盤棋已經被他下了這麼久了。
對於取得最後的勝利,獲得他想要的那一瞬間這件事...伊萊斯早就懷著異常渴盼的心情了。
而緩慢地讓對方進行最後的迷失和落網,隻需要他再耗費一點點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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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能在這裡呆過久。
這是一開始安特利斯便知道的事情。
當對著伊萊斯使勁編造並使得自己內心都變得信服的來邊境探望的理由時,安特利斯說的都快把自己說信了。
要說來這裡看看的目的,他自己心裡當然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越是這種心知肚明,人往往越是想掩蓋自己的行為。
他一來就瘋狂給自己找台階,試圖和維納.伊蘭,甚至和哈裡.傑力搭話。
隻是他也依稀拚湊出來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一旁麵容極其秀麗的銀發紫眸且一直盯著哈裡看的男生,就是四皇子。
四皇子這才...16、17、18?
安特利斯正納悶,維納.伊蘭回複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四皇子薩皮爾.蘭斯裡諾,今年18歲。
安特利斯倒是沒有品出來幾分四皇子對於伊萊斯極端的厭惡情緒。
相較於兄弟關係,兩人的交流和互動就好像是君子之交般的淡如水。
“帝國之光”似乎不介意四皇子在自己麵前什麼都不乾,無為而治的樣子,也不介意完全幫他挑起大梁。
而薩皮爾這位皇子給人的感覺也十分奇妙,周圍人給他的標簽都是“大情種”,但他除了帶來了一名樣貌可人的少女....日常的言行和舉止也都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
他和那名少女相處的模式也很耐人尋味,似乎就是薩皮爾故意在擺給哈裡.傑力看一般,有一種欲蓋彌彰且瘋狂想要在眾人麵前舞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