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而言,伊萊斯像什麼呢?
或許他就像一隻純白且令人致幻的蝴蝶,不必抖落身上磷片,便足驚豔。
安特利斯不知道該怎樣用手觸碰蝴蝶。
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在他伸手的時刻…轉身便飛回屬於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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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與黑夜,就像兩個互相追逐但又卻又追逐不到對方蹤跡的小動物。
弗拉瑟帝國2405年10月17日的到來,幾乎就在眨眼之間。
觥籌交錯的奢靡場景,皆是芙奇.蘭斯裡諾示意之下操-辦的,作為對於四皇子三皇子回歸帝國的“慶功宴”,這樣的程度不免帶上了幾分諷刺之味。
以霍氣亞國和納撒尼爾國的貧困程度...在那裡居住的人們完全是無法想象弗拉瑟帝國首都奢華程度的。
而帝國居住在邊境的人們的生活情況,也沒有比那兩國好到哪裡。
然而芙奇.藍斯裡諾卻公然命令杜德.穆爾以“敗壞國庫”的姿態布置了這一場奢靡的宮廷宴會。
深紅色的布滿密密麻麻花紋的地毯作為了這場宴會的主色調。作為地毯中的貴族的純毛地毯,光是需要打理和清洗以及保養就需要嚴格的工序,絨毛的地毯一旦失去保養,發黴和蟲蛀就會隨時找上門來,它有著其他的地毯沒有的保濕性,抗靜電性。
以至於安特利斯踏上去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水晶吊燈以及熠熠生輝的金黃色浮雕將整個大廳映襯地熱烈且張揚無比,各個參與宴會的、著裝極其華麗的貴族交談的聲音就好像繁星閃爍的熱鬨之海。
精美的擺飾和牆上的類似於中世紀般的油畫作品無不吸引著賓客們的目光。
看起來便是純銀製品的餐具閃著森森的銀光,通透且晶瑩的高腳杯中流淌著各種顏色的飲料。
熱鬨非凡的場景讓安特利斯有幾分不適。
雖然在踏入這個場景之前,他便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但當踏進這裡的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心境在悄然之間就已經完全轉變了,璀璨的光與影打在了他烏黑的發上,就像是五彩斑斕的墨水被潑灑到了純黑的紙張之上。
安特利斯感覺自己似乎是這場宴會上格格不入的來客,肺腑之間在頭腦尚未做出反應之際就已經自發性的抗拒且難以將這裡的空氣接納。
與往常無異的呼吸,在怕片刻之內竟然成為了最大的奢侈。
當塞亞克端著杯子走到安特利斯麵前時,安特利斯才回過神來。
而當斯科特.米歇爾也湊上來,奧狄斯.米歇爾則站在距離他們不遠之處時,安特利斯才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塞亞克一看到斯科特就有說不完的話:“你叫他去你家住了...到現在,大半年?真有你的...”
“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嗎?你是沒有獨立的生存環境...”兩人可謂不打不相識,現在則已經完全混熟悉了。
“嘖,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會給彆人增加負擔罷了。”
斯科特聽到塞亞克這樣說,立馬提起了興致:“你在說什麼彆人...?”
塞亞克被他問的當場沉默幾秒,同時臉也不自覺地憋紅了:“...”
好在他的腦子反應還算快:“當然是你哥了....”
“嘖嘖,我哥可是減輕了不少負擔呢...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呢?”斯科特好笑地湊到了塞亞克耳邊,略有賤兮兮地說:“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去去去——”塞亞克當然不會任由斯科特開這般的玩笑。
斯科特對與塞亞克和霍普之間的關係開玩笑的程度,每次也隻是到點到為止的程度罷了。
斯科特也不是故意在找塞亞克難堪,他隻是說話專挑自己喜歡的那部分說罷了:“哎,你也知道吧,這個聚會據說‘lucky’和‘冰城飲品’的創始人也會來。”
“有聽說過,冰城飲品我倒是不怎麼感冒,不就是個賣個喝的嗎?”
“聽的一清二楚-麵無表情-賣喝”的安特利斯:“...”
“你是不是就沒怎麼喝過啊,你要是喝了芝士奶蓋四季春,我保證你不會這麼說....”
“哦?是嗎?那我估計也是不感冒,”塞亞克說話可不像斯科特一般還有餘地,他向來走的都是心直口快毫無遮攔的路線,對於這種表達態度與觀點的話題,一向是直抒胸臆的。
對此安特利斯已經非常習慣了,隻是斯科特似乎還不怎麼習慣,在他眼裡塞亞克.布文托和邁爾克.伊蘭完全是兩個維度的“直”。
邁爾克那叫做直爽、天真、可愛。
畢竟邁爾克年齡小,而且是天生便含著金湯勺,有著寵愛自己的兄長和體貼的父母。
而塞亞克這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性質了,明明比自己要大一歲,日常也被他人以彆樣目光對待,這簡直就是直的缺根弦、直的對不起他那出人的潛力....
每次塞亞克發表出來類似的言論,都是斯科特被激化回最像小學雞的時候。
“那就彆嘗麼,浪費你時間。”斯科特現在是學會了專戳痛點。
輕飄飄的語氣讓塞亞克一下子就發出來了咬牙切齒的:“你...”
“我怎麼了,我對著兩位大師懷揣著敬意,不應該嗎?”
“我要服隻服lucky的創始人,一個造飲料的怎麼能跟這種大發明家相比....”
安特利斯看著他倆有點變了味道的聊天氛圍,沒忍住插嘴,他承認他是帶著幾分壞心思的。
但這壞心思也不是很多,他的語氣裡挪喻的味道也沒有表現的十分張揚:“那很有可能,你們現在的表現,他們都看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