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眾人麵前的老好人,家庭中的“模範丈夫”,也敵不過他手下幾分帶著蠱惑作用的黑魔法。
人就是這樣喜歡犯賤的生物。
嘴上說著不喜歡,而內心真實的想法往往都是在黑暗中才能被無限地放大的。
威爾遜並沒有給巴倫.米歇爾下什麼迷魂藥...
亦或者功效離奇的“春-藥”,本隻欲接著巴倫. 米歇爾之手攪壞與皇後的合約的威爾遜,在對巴倫施加了“增強心中念想”的黑魔法後,居然得到了這樣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件事對於威爾遜來說,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呢。
原本對於巴倫還情不自禁帶著幾分崇尚的威爾遜自那天起,看向巴倫的目光都變了幾分。
隻是這分變化在巴倫.米歇爾眼裡是無法洞察出來的。
因為當他和芙奇.蘭斯裡諾攪合在一起的那一天開始,威爾遜便真正意義上的操控了在米歇爾夫人麵前出現的巴倫.米歇爾的思想。
真是一個齷齪又惡心的男-人呢....
想到自己也是一個男-人的威爾遜非但沒有幾分想要停止心頭謾罵的想法,反倒在心中將譏諷拉到了更高層次。
如果巴倫沒有對於芙奇的心動,那麼他的魔法再增強個100倍,都不會奏效。
這般陰差陽錯的“失誤”,完全是威爾遜將每次與芙奇.蘭斯裡諾交談都帶著幾分莫名其妙的情緒的巴倫.米歇爾的情緒錯誤理解成為了“厭惡”。
導致威爾遜反倒對於自己產生了幾分帶有迷惑的厭惡和惡心。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於黑魔法產生如此反感的感覺。
當初將他從破爛小街頭接出來的人是貝蒂.維克——沒錯,也就是現在的米歇爾家族族長巴倫.米歇爾的妻子,米歇爾夫人。
那時候她,才是一個剛生過第一個孩子的幸福少婦。
作為對於貝蒂慧眼識珠的回報,威爾遜幾乎不遺餘力地將米歇爾家族的競爭能力瘋狂擴張著,在短短幾年之內,在已有的“代表財富”的名稱之上又濃墨重彩地加深了一筆。
以至於其他貴族提及米歇爾家族時,都會情不自禁地在“代表財富”四字中加上“代表帝國財富”的帝國二字...
他很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偷吃到了某些糖果而在人類麵前翻滾肚皮的小動物一樣,雖然神色中透露著靈動和狡黠,但這並不能掩蓋她那令人驚豔的容貌的一絲一毫。
對於威爾遜卡爾來說,米歇爾夫人——貝蒂.維克,是他所能在這個肮臟且複雜的世界上欣賞到的十分稀少的帶有美的色彩的瑰寶。
也正因為如此...威爾遜.卡爾注視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且五官英挺的男人,發自肺腑地感到了惡心。
今日的戲劇已經在一月前埋下了伏筆。
即使今日宴會上,有多少人察覺到了那失控且難以捉摸,令人心生畏懼的黑魔法的存在,但那也與他威爾遜.卡爾毫無關係。
他甚至還可以完完全全,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之上,伸出來一雙匡扶世人的雙手。
威爾遜的手指十分細,但卻格外長,比同他一般180cm高的人都要長一截。
他的手並不是潔白細膩的,但骨節和形狀還是處於世人眼中,較為好看的類型,當他那略微粗糙的指腹再次擦過光滑的杯角,高腳杯裡暗紅色液體也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流動。
威爾遜.卡爾注視著散發著芬芳氣息的紅酒...
明明更淺一些就好似是金色,但偏偏增加了幾抹暗色調的眸子正巧形成了色澤暗淡的土黃,對於自己發色、眸色帶著幾分厭惡感的他卻偏偏沒有將其“修改”。
那略帶幾分灰度的雙眸漫不經心且有些譏諷地注視著杯中的液體,就好似在注視著他人的血液一般。
他很久都沒有對於眼前上演的戲劇如此期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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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萊斯正在與圍上來的一圈貴族交談時,餘光便一直落在不遠處怔愣的青年身上。
伊萊斯最近要處理的事情十分的多,一向好脾氣的他都有些不受控製的帶上了幾分躁鬱,但每當他想起安斯,他的心就好像一瞬間被安撫了。
想起安斯,他便會想到今日的宴會,而今日是他回歸帝國首都後第一次出席如此盛大的宴會。
如果說出席這樣的宴會的代價十分的大,但能夠見到安斯本人,那麼即使再大的代價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最近的是他,實在過於忙碌,以至於忙顧不上吃飯的程度。
今日之後他才好不容易能有幾天的時間閒下來休息。
而今天之所以邀請青年來參加這個宴會,也是因為伊萊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本人了。
而當他發現伊夫.齊魯諾帶著些許醉意便朝著安斯靠過去時,正是他難以脫身的時候。
看到一旁發生這一幕的伊萊斯的某光微微一沉,作為精通,這種社交場合禮儀的他本人來說,隱藏自己的心緒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所以他的表情變化幅度十分小,小到與他交談的貴族都沒有注意到。
隻有他自己心頭知曉自己在腦海中閃過的念頭——今日,連霍普.巴倫都不在場。
這樣想著時...他的語氣還是沒忍住,稍微停頓了一下。
倒是當他不由自主的在言語中停頓時,薩皮爾好整以暇地往向了自己。
伊萊斯當然是選擇直接對上薩皮爾的視線了。
...
安特利斯完全沒想到時隔大半年,還能在這樣的大場合碰見齊魯諾家族的族長,伊夫.齊魯諾。
按理來說,對方應該對他避之不及,這是正常人才該有的反應。
然而當安特利斯的視線中出現伊夫.齊魯諾的身形之後,他的身形非但沒有遠去,反倒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起來。
要說心頭直接便警鈴大作,那倒是完全不至於的。
但安特利斯怎麼看著對方想要和他排排站的趨勢,就怎麼彆扭。
伊夫的視線似乎失去了聚焦,但他的步履又十分急促,這導致安特利斯並沒有直接選擇進行回避。
而是完全用餘光悄然打量伊夫.齊魯諾往哪裡走。
半年時間,這位為了自己小兒子“大名鼎鼎好色之徒”文茨.齊魯諾出頭的齊魯諾家族族長,身形都變得瘦削了幾分。
他高高的顴骨以及一部分仍保留著綠色,但卻帶著花白的頭發,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癮君子般萎靡不振的氣息,這樣的形態,再加上他那空洞且好似沒有聚焦的目光,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更加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