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傳說中的表妹 你的清白……(2 / 2)

休*******花 立誓成妖 4813 字 11個月前

“表哥給我安排了獨立的院子和服侍的下人,此處除了天氣稍冷些乾些,與江南無甚區彆。”

華采幽這回不知道看哪裡,隻好讓眼珠子在眼眶裡骨碌碌亂轉:“他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周到體貼啊!”

“是。”

薛凝乾淨利落地回了一個足以噎死華采幽的字之後,停下了腳步:“姐姐不要多心,表哥對誰都會這般禮數周全的。”

華采幽摸摸鼻子,嘀咕了一句:“怎的不見他對我有禮……”

“這就好比粗魯者隻對一個人溫柔,或者溫柔者隻對一個人粗魯。”薛凝淡淡地笑了笑:“皆因這份不同,來自於心中的獨一無二。”

華采幽一呆:“你……”

“表哥對姐姐的情意,我早已明了,也早已沒了非分之想。”薛凝語氣輕柔,神情平靜:“我之所以來找表哥,是因為江南已無容身之所。表哥離開後,便興起了一個傳言,稱我與表哥有染,已非清白之軀。表哥給我訂下的那戶人家,無法接受一個失德失身的女子為媳,遂登門退了親。我無路可走,隻好前來投奔表哥。路上遇到流寇,多虧魏城主出手相救。攀談之下,方知他與表哥乃是熟識,便順道結伴同行。如若不是這番際遇,恐怕我已然命喪亂世,埋骨荒野。”

此番話委實大大出了華采幽的意料之外。本以為薛凝是不甘心才弄出了個嬌小姐千裡尋情郎的壯舉,萬沒料到竟會是這種境況。

聽說近段時間有不少地方冒出了好些來路不明的流寇,到處燒殺搶掠與官兵相抗,很不太平。薛凝一個完全不懂武功且首次獨自出遠門的姑娘,不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踏出了那一步。也許,是抱了必死之心吧?這麼做,究竟是為了逃避流言蜚語,抑或僅僅是為了,見蕭莫豫一麵……

所謂的與蕭莫豫有染,根本就是薛凝自己編出來的謊言,而且除了她與華采幽之外並無第三人知情,包括蕭莫豫在內。那麼,為何竟會有那樣的傳言?

另外,魏留居然那麼巧救了薛凝,真是天大地大巧合最大巧得很戲劇化很奸*情呀……

“傳言是哪兒來的?”

“不知道。”

“都是誰在傳?”

“悠悠之口。”

“蕭莫豫沒有派人去查?”

“表哥並不知情。”

“怎麼會?”

“這種小事,自然不會有人特地告訴表哥。”

華采幽於是忽然想起,每天那麼多的往來信報中,即便有提及家中之事的,也都是牽涉較大的事務,比如族內的爭鬥或是與其他豪門望族的聯姻等等。

也就是說,薛凝的這門親事,對蕭家而言,並不重要。再換句話說,薛凝這個人的去留存亡,沒有被誰放在心上。

蕭莫豫,當真如此決絕?……

兩人一時無話,默然進了山莊。

早有人去通知了蕭莫豫,故而未到‘寄墨軒’,便見一人快步迎來。

淡色的青衫,錦織的腰帶。垂落在身側的絲荻隨著袍腳的擺動而前後搖曳,與耳畔頰邊飛揚的發絲相呼相應相映相襯。

距離三尺處,驀地止步。稍顯急促的氣息在麵前升騰起薄薄的白霧,模糊了眸子裡難以壓抑的千情萬緒。

“小墨魚,你本事了嘛!這種天居然穿著一件單衣就滿地亂竄,看來,你已經很適合漠北的氣候嘍?”

淺黃的衣裙,簡單的發式。背著手站在那兒,偏了頭,抬了下巴,向上斜揚的嘴角,高高挑起的眉梢,清脆的聲音裡滿是促狹的笑。

“油菜花,你的氣色不錯,看樣子,這十一天過得很好啊!”

“那當然!在大自然的懷抱裡,有吃有喝有美男,要不是因為想念憶兒,我真想永遠都不回來了呢!”

“那正好,我最近也忙得很,忙得差點兒都要忘了還有你這麼號人物。”

“哦?是嗎?忙成這樣還要數著日子過,真難為你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蕭莫豫像是被揭穿了心事般惱羞成怒起來,猛然跨出一大步,抬手便兜頭給了笑得正歡暢的華采幽一巴掌:“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那樣沒心沒肺嗎?!”

華采幽被打得向前一個踉蹌,恰好撞進了蕭莫豫結實的胸膛,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捂著腦門大呼小叫:“看吧看吧,我就說不該回來,這不,才剛進門就弄了滿頭的包!”

“你如果膽敢不回來,我會讓你整個人都變成一個大肉包!”

“可是我比較喜歡你把我剁巴剁巴做成餃子哎……”

蕭莫豫垂首瞪她,她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高床暖枕吃香的喝辣的橫什麼橫,我日曬雨淋風餐露宿的還沒發飆!你說說你個沒良心的,居然就安安生生待在家裡等著,玩守株待兔呐你?!好歹也出去溜達溜達,哪怕隻是做做樣子呢?實在是太不給麵子了讓人太憂傷了本老鴇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說出這樣的話才是良心都被狗吃了!這些天來我日日夜夜都在安排人想法子破除瘴氣和機關進入那座山穀,還高床暖枕,根本連床邊都沒沾到!”

原來,薛凝是這樣知道他寢不能寐的……

“瘴氣和機關?”華采幽按下心中小歡喜,喃喃道:“原來那裡是他早已準備好的退路,怪不得那樣放心大膽的養傷……”

蕭莫豫聞言,眉梢輕輕挑了挑,不過緊接著又道:“況且,我也擔心逼得太緊會讓他以你為質而傷了你,隻能儘量采用破壞性最小的笨法子。要不然,直接用火藥炸開一條路也就是了,何需如此費勁?”

“他不會傷害我的……”見蕭莫豫麵色不善,華采幽連忙撇撇嘴,惡人先告狀:“不過你還真是篤定得緊,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一點就著的,你難道不怕我跟他弄出點什麼風花雪月郎情妾意的事,坐實了‘奸*夫淫*婦’的名?!”

蕭莫豫像是在懲罰她膽敢說出這種可能性,使勁將她的頭發揉成一團亂,旋即長聲朗笑:“笨蛋油菜花!你的清白和你的安危相比,什麼都不是!”

驕陽當空,天高雲淡。

兩個人擁著笑著鬨著,繾綣了微風,明媚了陽光。

而另一個如柳般柔弱又如柳般堅韌的女子,不知何時已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