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小塊的菜地,在鄰村的地界裡,路遠,菜地也不大,我幾乎沒去過,夢裡我媽打電話給我,說她在菜地裡種油菜,囑我送些水過去喝,於是我就騎著自行車出發了。
通往菜地的路在一處廢棄的工廠圍牆外,另一邊是一條死水河,河麵陰森森的飄著一層稀稀落落的浮萍水草,我經過的時候望見墨綠色的水麵,心裡莫名慎得慌。
我模糊記得去菜地應該在有一棵柿子樹的岔路口轉彎,但是眼前的小路茫茫然的筆直往前延伸,根本看不到拐角。
夢裡我沒再往前走,果斷的調轉車頭想要回家去。
卻正在這時,路邊竄出一隻黃色的狐狸,齜著牙朝我撲上來。狐狸小小的,約莫一隻貓的體型,尖耳長尾,褐黃褐黃的毛皮。它那樣突然的從路邊往我身上竄,我騎著車呢,慌亂之間勉強抬起右腳,車子失去平衡堪堪要摔,我咬牙艱難的保持平衡。“不能摔,摔倒了就更逃不掉了”,我當時是這樣想。
就這樣,狐狸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褲子上,倒不疼,我當時穿著厚厚的牛仔褲,不過也可能是夢裡感覺不到疼痛。
我拚命拚命的騎車,腿上下踩著車輪,試圖把狐狸摔下來。
狐狸吊掛在我的腿上,我不用低頭都能感覺到它的眼神,狠毒憎惡仇視憤怒,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的感覺。最終它體力不支掉了下去,我剛鬆了一口氣,抬頭卻發現我還沒從那條路逃出去。
回頭去看時,追擊我的狐狸變成了三隻,領頭的大狐狸頭頂有一小團逆生的金色的毛,體型有半人高,咬我的那隻緊隨其後,末尾的那隻我沒敢細瞧,隻覺得一團火紅灼灼晃眼。
我慌不擇路的逃,路邊的圍牆上突然出現一扇門,是戶人家。我扔下車跳進去,反手關上門,聽見身後碰得一聲響,是撲上來咬我的狐狸撞在了門上。
這戶人家在辦喜事,門窗上貼著大紅的窗花,鞭炮爆竹燃過後的紙屑散落一地,院子裡擺了四五張圓桌,吃剩的杯盤碗筷零散著,人們三三兩兩紮堆聊天,對我的貿然闖進來熟視無睹。
我趴在院牆門縫處往外看,火紅的大狐狸昂首挺胸的站在外麵冷眼瞪我,它有彩虹色的尾巴,一條條的舒展在身後。
我不敢再看,拔腿向屋裡逃去。
屋子是我們鄉下普普通通的民宅,當中是正堂,左右邊是臥房。我衝進有人聲的左手邊房間,一群人喜氣洋洋的圍著一個一歲的胖娃娃,我明白過來,該是小寶的一周歲喜宴。
見我進去,屋主抱著小壽星出去了,我剛要開口,一位老太太衝我笑笑:“狐狸心眼小,你惹到了它們,它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一把把我從門口拉開,關上房門隻留一條小縫,然後對我招手:“你看,它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