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看著它那接在胳膊上的大爪子,心道:那可不一定,看著就不好使。
黑影見對方不動彈,以後他又反悔了,越發大聲的嚷嚷,“快把飯菜端過來,我堂堂一個老祖宗,蹲在地上像什麼樣子,我不要麵子的嗎?”
與黑影相處這幾天,李有才也大概摸清了它的一些脾性,知道它是一個什麼貨色。它自詡高人,是老祖宗,但做出來的事沒有一件像樣的,麵子什麼的早就掉得渣都不剩。
對方這樣用力叫囂,看著急迫不已,卻偏偏穩坐著不動彈,必定有其緣由。
李有才端著碗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盯著急慌慌的黑影,把它眼睛裡的渴望看得一清二楚,結合它半靠半躺的姿勢,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莫不是……
“你你你……你站起來走到床邊,我就把碗遞給你,那樣我不怕灑,你也不用下床,咱們兩個都安心。”
粥的威力太大了,黑影顧不了太多,拄著兩條胳膊,拖著下/半/身往前爬了兩步,見李有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後知後覺的發現哪裡不對勁,於是鬆開胳膊,又坐了回去。
李有才看著它的一番動作,心中如浪潮翻湧,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它的動作印證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怪不得它從來沒有彆的動作呢,不是坐在那裡,就是躺在那裡,原來竟是不能動彈的嗎?好可憐喲!
李有才心中樂開了花。
該!讓你嘴賤說我是芝麻球,你看你有腿不能用,整個就是一個不能行走的板凳。
板凳鬼,板凳鬼,略略略……
李有才心中的小人蹦躂的都要抽搐了,麵上卻絲毫神色不露,“怎麼又不往前了?算了算了,你是大爺,惹不起惹不起,隨便你吧,飯菜都快涼了,我可不願意跟你乾耗著。”
說完,把碗擱在一邊,先去床邊把褥子撩了起來,又轉回來,盛了滿滿一大碗粥,再把野菜撥了一半進去,這才拿著碗和筷子遞給了黑影。
黑影接過碗來,大爪子一揮就將筷子撥了下去,自己兩隻爪子捧著大碗,嘩啦啦的往嘴裡倒,不過一息時間,就吃了個乾淨。
李有才還沒來得及轉身,對方就把空蕩蕩的大碗又遞了回來,順便還附贈了一句話:“還餓。”
李有才愣了愣,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黑影見他沒有動彈,兩手爪子捧著大碗使勁往前遞了遞,巴巴的道:“餓,還要。”
看看對方黑乎乎的分不清哪裡是嘴的腦袋,再看看麵前幾乎把自己擠倒的大碗,一滴冷汗悄悄的順著李有才的鬢角滑了下來,自己……似乎做錯了決定?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特意把一鍋粥熬得濃稠,沒想到這會兒反倒是方便了床上那一大坨,實打實倒進肚子裡的,全是乾貨。
看著一碗又一碗的米粥倒進對方那黑洞洞的、看不清深淺的嘴巴裡,李有才心中急了起來,忙裡偷閒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學著黑影的樣子往嘴裡倒。
沒辦法,實在怕對方把鍋舔乾淨後,再盯上自己碗裡的。
黑影風卷殘雲般解決了自己碗裡的,抬頭看看鍋,再看看李有才的碗,眨巴眨巴眼。
李有才心累極了,捶了捶自己遛了無數趟的腿,“彆看了,連涮鍋水都給你喝了,還要怎樣?”
說完,怕對方想起埋在灶膛裡的紅薯來,忙道:“你之前說要給我止癢的,算不算數?”
黑影眼神暗淡了下來,勉強點點頭,“你過來。”
李有才心中一喜,忙走了過去,問:“要怎麼弄?”
黑影歪著頭想了想,“脫衣裳。”
“啥?”李有才一愣。
之前吃晚飯都是摸黑的,今天為了顯示鄭重,李有才還特意把那半截蠟燭點了起來。摸黑的時候看不見,怎麼瞎遛也不怕,但要是在燈光下光著屁股,還是有些害臊的。
尤其是屋子裡還有一個大家夥,眼睛那麼大。
咋就不是蚯蚓成精呢?李有才心中歎息著想。
“能不能不脫?就這麼隔著衣裳不行嗎?”
期期艾艾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希望對方能網開一麵,反正對方又不是普通人,總能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不是嗎?
誰知黑影搖了搖頭,半點不含糊,“不成,脫。”
脫就脫吧,李有才無奈的想,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雖然對方也不是個人。
把心一橫,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一身衣裳,赤/身/裸/體的站在對方麵前,“弄吧!”
黑影眼神鄭重了起來,兩隻爪子不知怎麼挽了個花樣,然後張了開來,虛虛的浮在李有才身體一寸遠近,然後施為起來。
李有才這陣子被癢得不輕,一顆心時時刻刻都在燥動著,此時被對方這麼一撫弄,癢意立馬消了大半。隨著對方爪子遊動,爪子下的皮膚像是得了什麼仙髓靈藥似的,清清涼涼的,癢意立失,舒服極了。
他幾乎迷戀上了這種滋味,可是對方動作很快,不等他好好感受,黑影已經收回了爪子。
李有才痛快了,心中有無限的感慨在翻湧,正想說上兩句感謝的話,就見對方收回去的爪子又伸了出來:“紅薯!”
滿腔的感慨踩了個空,一下子翻進萬丈深淵裡,連根毛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