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許 自己的不對勁(2 / 2)

春不曉 薑澄 5358 字 9個月前

再怎麼驚於李玉嫻那‘以身相許’的承諾她還是沒忘今晚李玉嫻的傷心哀慟,她怕後半夜沒了自己的貼身陪伴,這個傻姑娘又要為那些舊人舊事黯然神傷。

“不必了,因有你的寬慰,我已然好了很多,斷不敢再勞你陪我,你還是趕快好生歇息吧。”不等陸懷再說什麼,李玉嫻就褪下拖鞋,膝行上床。

見李玉嫻定意婉拒,陸懷也就隻好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床上,臨熄燈前,陸懷又叫李玉嫻:“我已經想好我們去哪裡賞櫻了,明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明天就去?”

“全憑你做主。”那頭,已經睡平的李玉嫻輕聲答道:“好了,你也快些安息。”

“噢,好......”

——

第二日兩人都睡了個懶覺,甚至陸懷醒的時候,李玉嫻那邊少見的還沒動靜。

早睡早起是李玉嫻尚還保留的古人作息。

怎麼說呢,這種作息很容易讓陸懷懷念起大學時與同學在寢室住宿的那段時光,不甚寬敞的四人間裡,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家庭,擁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因而總有調不停的問題。

若是大家互相遷就也就罷了,可要是遇上性格尖銳的,往往你的好心並不一定會換來彆人的好意,同樣你的理解並不一定會換來彆人的妥協......這些問題就算是後來她搬出校園寢室,找了一個性格更為易處的同學租房同住後,依舊不可避免,畢竟不同的個體之間產生些小矛小盾總是正常的。

所以在打定主意要跟李玉嫻同住一屋簷下後,陸懷就本著和氣生財的中心主旨要與李玉嫻好好相處,不管李玉嫻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脾性與習慣,她都應該包容理解,遇到矛盾和問題也當平心靜氣好好解決。

然而很神奇的是,一個多月住下來,壓根兒沒什麼矛盾發生。

李玉嫻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不打呼不磨牙不多話,她總是安靜地遷就著陸懷任何生活習慣,仿佛將自己圈在了一處看不見的界限中,努力不打擾陸懷。甚至後來與她同睡一榻,陸懷都不覺得有任何不適,隻覺得這女人身上、被窩裡都香香的,和她睡沒有一次不好眠......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好事,因為在她麵前,陸懷很少有那種將自己藏於內室的模樣袒露給外人看的陌生與尷尬感。

另一種程度來說,這也算不得好事,李玉嫻的嫻靜安然與自己的熟稔熱切像是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陸懷對自己這種‘主動倒貼’的姿態總有些恨鐵不成鋼......

哎,有點不爭氣!

顯得自己很好搞定的樣子......

陸懷咕嚕著嘴裡的牙膏泡沫,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撇了撇嘴,然後噗嚕吐進水槽裡。

不過這又能怎麼辦呢?

如果自己不自來熟一點,恐怕李玉嫻會更放不開吧。

算了,吃點虧就吃點虧,吃虧是福。

用清水抹了把臉擦淨後,陸懷輕手輕腳摸回房間,她怕吵到難得晚起的李玉嫻,甚至剛剛上完廁所都沒敢立馬衝水,然而就是這番好心,並沒有真正派上用場——

“你醒了啊?”從浴室出來,就見李玉嫻已經坐起了身,半靠在床頭,陸懷赧然一笑:“吵醒你了?”

“是我自己醒的,時辰已然不早,你醒時應該叫醒我才是。”

陸懷定睛打量了一眼李玉嫻,見她氣定神閒,麵無半點困意,心想這女人怎麼不管什麼時候見她都這麼優雅,她就沒有傻得冒泡的時候嗎?

哦不對,傻也是有傻的時候的,隻是人家不冒泡而已。

“叫醒你乾什麼,反正今天無所事事,你就多睡會兒好了,睡到中午起來直接吃午飯。”陸懷坐到了李玉嫻床邊,軟若無骨般直接橫倒在人家的被子上。

這般近距離打量,其實也能發現這女人並非真的一點瑕疵都不彰顯,眼皮微腫,唇無血色,有著從倦怠中醒來的跡象。

“今日還有午飯吃麼,我們像是錯過了去菜市場的時辰。”李玉嫻微笑問,順便蜷起自己的腿,好讓躺著的陸懷身下能平坦舒服些。

“額......”陸懷皺了皺鼻子,撇嘴道:“點外賣嘛,想吃什麼不都給你做好了送到家?哦對了,你下午沒什麼事吧?”

“無所事事。”李玉嫻輕巧一應,似是眼睫都未抬一下,然後伸手過來,替陸懷掖了掖腰處的衣服,將她伸懶腰時露出的一小節肚子蓋回去。

“哎!”陸懷立時坐起身,捂住自己的肚子。

“彆著涼了。”李玉嫻提醒得不經意,恍若並未在意陸懷這忸怩的姿態,然後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方才你那麼問,可是下午有安排?”

“噢,對,我想帶你出去玩,我們去看櫻花怎麼樣?”說到下午的安排,陸懷複又喜上眉梢,像是迫不及待要躍上屋簷的畫眉般:“再買些好吃的,爬爬山,望望風?”

李玉嫻定定看著陸懷,笑而不語。

陸懷卻以為她是不願,所以才沒有立即答應,悵然問:“怎麼了......是不是不想去,啊,沒關係,今天不想的話也行的,你什麼時候想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去。”

“不,我想的,我隻是見你開心,心裡亦是高興非常。”

“這樣啊......”

嘶,這人怎麼這麼會說話呢......

光是這麼一句,就把陸懷說得心裡甜滋滋,畢竟誰能拒絕一個人能為自己高興而高興呢,這是多大的愛意呢,或許從小到大,除了媽媽之外,再也沒有彆人了。

陸懷咬著唇,像極了個害羞小媳婦兒:“那你,不因為要出去玩而開心嗎?”

“自然也是開心的。”

“噢,好,哈哈哈。”陸懷手指不自覺地擰著李玉嫻的床單,心跳亦不自覺地加快。

總覺得被李玉嫻這般盯著看,會讓她喉嚨發乾,緊張非常。她也不知道怎麼一夜之間自己的身體會對李玉嫻的眼神產生這種異常的反應,就好像......就好像這個女人給自己下了什麼蠱一樣。

“你怎麼了?”偏偏這女人敏銳得要命,似乎已經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

“啊,沒什麼,沒什麼......你先洗漱吧,我看看今天我們穿什麼衣服出去玩好......”

好奇怪啊。

怎麼又想到昨天她說的那個‘以身相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