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麵,想吃粥,好下肚。”
“可以,我特意給你下得麵欸......”
“你吃嘛......”
陸懷拿她沒辦法,隻得妥協:“吃什麼都行,但是多吃肉。”
“嗯。”李玉嫻點了點頭:“你上午辛苦了,你也多吃些。”
雖然人在房中,但心卻是與陸懷一道飄在外頭了,動畫片裡講了什麼她一知半解,倒是陸懷一上午做了什麼,她知悉得一清二楚,洗衣了,灑水了,掃地了,剪花了......就是有客人到訪,細聽之下,也能辨出來人是誰。
“方才,是郭老師來過了?”李玉嫻用小湯勺舀著溫熱的粥,小口小口就這榨菜吃,邊吃問。
陸懷夾肉的筷子一頓,隨即從自己的麵碗裡挑出一塊肥瘦相間的肉放到李玉嫻碗裡:“謔,你不說我都忘了,是的,她來過了,帶了點水果來想探望你,等一會兒吃完飯,我去挑挑看有沒有你愛吃的水果,幫你拿些上來。”
“好.....”李玉嫻小小歎了口氣:“哎,估摸著我要缺席好多堂課了,也不知道她要怎麼解決。”
“你就安心養病,彆去管她了,她是老板,總能想辦法解決的,當初拉你去代課,不也是因為原本的老師腿摔折了麼?”陸懷試圖不帶感情地陳述著,但那微小的表情又暴露了她想要隱藏的情緒。
這李玉嫻又是多敏銳的人,一下子就覺察到了陸懷神色中的不愉:“怎麼了?可是她來找你說了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啊,她也沒說什麼,隻是......”陸懷不好說,自己就是無憑無據地覺得她不是老好人吧。
“隻是?”
“隻是跟她說起了合同的事,你跟她簽的合同不是到期了嘛。”陸懷噘了噘嘴,不滿意道:“而且也挺奇怪的,照理說之前那個老師摔傷腿也該好了吧,好了應該就能上課了吧,怎麼還讓你代課?”
李玉嫻眨了眨眼,似是經此提醒才想起這檔子事:“也是......”
“你也不問問她?”
“我忘了。”
“如果是不跟人家簽了,她倒是也挺賺的,一樣教學生,還是收那麼多錢,但是請你代課又不用出那麼多工資,怎麼算都是用你更賺......”
李玉嫻點頭:“說得有理。”
陸懷都快被她這呆樣兒氣笑了:“你啊,總也得留個心眼兒,合同也不跟你簽,你照樣兢兢業業去給她上課了,萬一她不給你結工錢怎麼辦。”
“不會吧,若是她要騙我給她打白工,那早就騙了,也不至於現在才騙。”
“你倒是相信她。”
李玉嫻算是有點品出來了,臉上稍微盛了些笑意:“你粥裡可放了什麼佐料?”
“沒啊,跟早上的一樣,就是白粥。”
“那難不成這水痘還有人改亂人味覺的作用,怎麼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兒再吃,這粥就酸了。”
“啊,不可能吧,難道放了半上午,就已經餿了?”陸懷壓根沒品出來李玉嫻的揶揄,甚至有些急了,趕忙用筷子勾了一點吃進嘴裡,可砸吧了好幾下,粥都抿成米湯了,也沒吃出來酸味兒:“沒有啊......”
“不是醋味?”
陸懷:“?”
“那許是我品錯了吧。”
陸懷:“......”
李玉嫻又假模假勢舀了一勺吃:“嗯,確實是我剛剛品錯了,不酸了。”
“我沒吃醋好不好!”陸懷這才明白李玉嫻的用意,立即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辯解起來。
“嗯嗯嗯。”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嘛,也不至於吃她的醋吧......她......有什麼地方好讓我吃醋的呀。”
吃醋這檔子事,這好像對於陸懷來說是有些新鮮的,她從來沒有體驗過,又或者說即便體驗過,也無法將其明確地歸類到吃醋這一行列。
而與吃醋想近的,是占有欲與控製欲,這一點陸懷倒是有所體會的,比如她會擔心李玉嫻與現代社會的聯係越發緊密而與自己疏離,害怕她總有一天會見識到了更廣闊更精彩的世界而離開自己。
可是吃醋她不想承認。
尤其還是為了一個郭襄而吃醋,為一個更像是假想敵的人吃醋,怎麼看都覺得好像自己有些不夠大氣了......
如果要吃醋,那當然是拿出能說得過去的證據來的。
“好吧,我是吃醋,她說什麼呀,她剛跟我說,她可喜歡你了,還說你很相信她,她不會虧待你什麼的......”陸懷悶悶道,將那不高興的模樣都顯在了臉上:“奇奇怪怪的,說得好像她跟你關係好得不得了一樣。”
“噗。”
“你說是不是,就感覺挺沒有邊界感的,反正我天生就是不太喜歡和這種人交際,總覺得到時候被她賣了也不一定。”
李玉嫻含著湯勺,微微偏首,玩味地盯著眼前這個麵紅微嗔的女人,不置一詞。
陸懷被她看得臉紅起來:“你乾嘛呀!你就說是不是嘛!”
李玉嫻:“嗯......”
“哼!不跟你說了,快吃,吃完給你上藥!”
“啊?”李玉嫻剛還略帶得意的臉頓時又苦了起來:“醫生不是說,一日兩到三次就好麼?”
“是啊,早中晚,不是正好三次麼?”
“......”
“怎麼了,是不癢了麼?所以不要塗了?”
李玉嫻委屈地癟了癟嘴,最後還是妥協地蹦出了一個字:“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