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嫻也有些動容:“謝謝阿爹指教,我們會好好的。”
雖並不是真的出櫃,阿爹大概率也永遠不會知道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但陸懷已經自作主張將這番話當做了長輩對她們的祝福,就好像,阿爹已經認可了她們一般。
“阿爹,吃菜吃菜呀!你嘗嘗你自己醃的鹹肉,吊湯老香了,鮮掉眉毛!”
“這麼鮮啊,那我來一塊。”
“這塊大,沒有骨頭,你吃這塊!”
——
吃了飯,喝了酒,切了生日蛋糕,唱了生日歌,混混鬨鬨的,也算是將攢了許久的年味集中釋放了一回,小兩口是挺高興的,但......
“你有沒有覺得,今晚上,阿爹不太開心啊?”電視裡放著李玉嫻百看不厭的貓和老鼠,手裡抱著熱水袋,陸懷懶洋洋地依偎在李玉嫻身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是麼?”李玉嫻回憶了回憶吃飯時的情況,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許是我還不甚了解阿爹,瞧不出來有什麼不對,你瞧出來了?”
“唔......”陸懷可愛兮兮地哼了哼:“感覺,是的......”
自與陸懷相識以來,就沒有見陸懷喝過酒,但今晚的席間,陸懷逞著興陪著老人家喝了一杯,這會兒明顯是有些醺醺然了,不僅臉紅紅、脖子紅紅、鼻頭紅紅,就連眼睛都有些充了血,像是隨時都要哭的模樣。
李玉嫻不由抬手,替她將係到脖頸的衣服扣子解開幾粒,好讓她呼吸順暢些。
“元宵是團圓的日子,他會不會很想阿婆......”敞亮的燈,映爍著陸懷的眸光,她喃喃自語。
但李玉嫻知道,想念阿婆的,應該不隻有阿爹一個人,而陸懷想念的,應該也不隻是阿婆一個人。
李玉嫻:“會。”
陸懷歪著頭,目光時而飄忽時而呆愣,像是想著心事出了神。
“困了麼,要不要洗漱了先睡?”李玉嫻始終都將視線放在了眼下這個軟乎乎的小柿子身上,察覺到她身子越發靠不住自己了,就問她。
“我還在看電視呢!”陸懷頓時坐正了身子,眼睛也瞪圓了盯著電視,也不知道她是在逞能個什麼勁兒。
“你是不是醉了?嗯?”李玉嫻被她那小語氣和小表情逗笑了,將臉埋到她肩窩處,嗅了嗅她身上輕微的酒味。
“還好吧。”陸懷被她弄得有些癢,不禁避讓開來:“但確實量有些超標了,我沒喝過這麼多的......欸,我發現你酒量還挺好的,好像也喝了有一杯吧,看你跟沒事人一樣,臉不紅心不跳的。”
“在家平日無事時亦會小酌,因而有些酒量。”李玉嫻解釋道。
“噢?原來還是個小酒鬼啊你,平時喝什麼酒?”
“青梅酒、桃花酒、楊梅酒......米酒蒲桃酒也會喝。”李玉嫻一一報了出來,如數家珍。
“那你很喜歡喝酒吧?”陸懷搖了搖有些發昏的頭:“我以為你不喝酒呢,也沒見你跟我討過酒喝。”
“倒也談不上喜歡,且喝酒傷身,能少喝就少喝罷。”李玉嫻笑了笑:“但重要日子小酌一下也是雅興,尤其能與喜歡之人把盞剪燭,再見她醺醺然偎在我身上,共話良辰,就更是好了......”
陸懷知道她是在說自己,不由嗤嗤笑了起來,然後玩趣的心思也就來了:“那你從前沒有喜歡的人跟你把盞剪燭共話良辰,喝酒豈不是喝悶酒?”
“你品出來了?”李玉嫻笑問。
“品出來了啊,你說你不喜歡喝酒但還要喝,說有喜歡的人陪著喝是雅興但又沒有喜歡的人,那感覺這酒喝得就不是很高興。”陸懷分析道。
“頭腦還如此清晰,看來的確還不算醉。”這話,算是默認了。
“這你就不曉得我的厲害之處了吧,酒這種東西啊,隻能麻痹我的身體、我的感官,但是麻痹不了我的腦子。”陸懷豎起大拇指,昂首提胸,十分驕傲。
但這自以為驕傲的模樣落到彆人眼中,卻是傻的不能再傻了:“哦?真的?”
“真的啊!”陸懷以為她是不信:“不信你出個題目考考我,看我能不能回答出來。”
“那我問你......”李玉嫻輕笑,拉長了調,故作為難。
“你快問呀!問什麼?”
“問你......愛我有多深......”
陸懷愣了愣。
“怎麼了,是不能一下就回答上來的問題麼?”李玉嫻湊到陸懷耳邊,親了親她耳垂間被體溫熨熱的耳飾,呢喃道:“看來,也不是很清醒,腦子轉得不夠快。”
陸懷激得一抖,呼吸就亂了。
李玉嫻再次笑出了聲,莞爾道:“嗯......不對呀,我怎麼瞧著,腦子是麻痹了,身子卻敏感得很呢......”
陸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