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連綿不絕的劍撃聲由城堡花園傳出,由一樓走廊的窗戶探頭向下望,可以見到是一個身穿藍色騎士服的黑發男子在跟一名身穿赭紅騎馬裝的金發女子在練習。在靠近城堡那一側,站著一名身穿翠綠色侍女長裙的棕色長發女子。眼看兩人的比試即將告一段落,那侍女轉頭吩咐了一聲,然後踏前一步將放著汗巾的托盤遞過。
「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安妮德(Enid)使力將手中正在僵持的劍揮開,然後後退一步示意停止。將手上的劍收回劍鞘,她抬手將一條汗巾扔給爾文,然後接過另一條抹去滿頭大汗。「另外,老爺說他希望在中午前在書房見到您。」
安妮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伊弗(Ivo)。」將手上的汗巾放回托盤,她轉頭跟仍在稍事休息的爾文說:「那爾文(Evan),等一下在大廳等我吧。下午我想出去一次。」看著爾文應下,才抬步離開花園。將手上的托盤交予其它侍女後,伊弗連忙跟上。
「說起來,商隊已經回來了吧?」
爾文看著那道耀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這才默默轉身離開花園。
換上淺藍色的長裙,安妮德看著伊弗忙碌的為自己挑選首飾,一邊盯著牆上的油畫走神。一邊翻閱剛到的情報,她很快的將分量充足的早餐吃掉,然後前往書房。
「伊弗,聽說最近有名男爵出事了?」在離開房間前,安妮德向身邊的侍女詢問。
侍女低頭應道:「是的,邊境領地有名男爵在狩獵的時候墜崖。有傳言說這是光明神的天讉。」
「隻是流言而已,伊弗。」一邊走向書房,安妮德如此跟自己的貼身侍女說道:「那個男爵的暴政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怎可能到今天才有神罰?」
無意中瞥見某位站在花園的男士,安妮德心情很好的說:「這周的天氣一定會很好,伊弗。」
「是的,小姐。」同樣看見某位男士的伊弗,微笑著應和。
擺手讓伊弗在門外等待,安妮德在管家的通報下進入了書房。看著背對自己站在書桌後的父親,安妮德微微屈膝說:「應您的召喚,父親大人。請問有甚麼事嗎?」
站在窗邊的中年男子身穿得體的藍色便服,因年老而開始退色的金色短發梳理得貼貼服服。聽著書房的門被離開的管家關上的聲音,那男子才轉過頭來,看著摰愛女兒的紫瞳隱隱散發著睿智的光芒。他雙手交迭著緊握拐杖,不再年輕的手上戴著數枚象征身份和地位的戒指。
「你來了,安。」如低音大提琴般悅耳的男聲帶著少許愉悅的說。「商隊已經回來,收獲不錯。做得很好,安。」
微微屈膝,安妮德微笑著響應:「感謝您的讚賞,父親大人。」
「說起來,我今天早上聽到一個不幸的消息。」看著父親再次轉頭看回城堡之外的風景,安妮德思考了一會後再次說道:「聽說托爾狄格斯男爵在一次狩獵之中不幸身亡。」
侯爵淡然的說:「是的,恐怕這不幸的消息是真的,我親愛的女兒。昨晚有個加急的公文送到我手上了。繼承爵位的會是男爵公子,你在上個月的宴會上有見過的。」
安妮德點了點頭,從善如流的說:「那位有著黑色頭發的勳爵大人,我想他會是個好領主。」
侯爵將視線由窗外的風景轉移到書桌上的羊皮紙,帶著家族印鑒的右手拿起了放在最上的一份,細細看了一會又說:「是的是的,與他的父親完全不同的作風。好吧,安。我想在這件事上我跟你的看法是一樣的。」
「對了,安。下午去城裡的時候,幫我由鐵匠處取點東西。」
安妮德再次屈膝:「是的,父親大人。如果這兒沒有我的事,請容許我先行告退。」
得到了應許的安妮德在離開的時候順便帶上書房門,看著緊閉的大門她歎了口氣,然後轉身往大廳走去。披上伊弗遞來的連帽鬥篷,安妮德快步走進空曠的大廳。
「走吧,爾文。」她輕快的說。「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呢,真希望在午餐前能趕得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