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桅走的那天又下雪了,但是這場雪下得江眠心煩,雖然才和於桅住了一個月左右,但是已經習慣了家裡是兩個人了。
於桅在外麵敲他得門,提醒他自己走了。
但是江眠一直沒有開門,他隻是透過窗子一直看著圍牆。
那時候自己就是在圍牆後麵撿到於桅的。
但是於桅大概率不會再出現在圍牆後麵了。
於桅關上彆墅大門的時候在正對著江眠的那堵圍牆後麵抽了根煙才走的。
他從沒有在江眠麵前抽過煙,但是他的煙癮也挺大的。
煙蒂被他隨手丟在圍牆下方,那裡已經堆了很多煙頭。
於桅走的第一天,江眠還算鎮定,好好吃了早飯,然後回房間玩了一會兒貪吃蛇。
但是江眠自己玩貪吃蛇是真的很菜,就算是於桅的記錄都破不了,更彆說榜一的記錄了。越玩越煩,到最後乾脆睡覺。
一覺就睡到了晚上十點,起床之後就坐在書桌上發呆。
羊:你現在安置好了沒?
江眠最後還是沒忍住,用手機給於桅發了一條消息。
於:安置好了。
羊:新環境怎麼樣?
於:還可以吧。
羊:能給我拍張照片看看嗎?
於:......
羊:不方便就算了。
於:方便
然後江眠就收到了一張照片,格局和雨普網吧他匆匆看了一眼的那間房間很像,但是又處處是不一樣的。
於桅從室友的房間裡麵走出來,看到江眠沒有質疑,想著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羊:你今天吃的什麼?
於:方便麵。
羊:什麼味的?
於:紅燒牛肉。
羊:那個味道不好吃,下回買泡椒的。
於:你的胃受不了。
羊:我又沒說我吃,我說的是你吃!
江眠還挑了一張發火的表情包發過去。
於:理解錯意思了。你今天吃的什麼?
江眠編了一兩個自己常吃的菜發過去。
於:吃這麼多?
羊:孩子還在長身體哭哭。
於:你應該長不高了吧。
這下戳到了江眠的痛處,江眠確實從十六歲開始就沒怎麼長個子了,到了二十九歲也才比十六歲高了一厘米。
羊:我從明天就好好喝牛奶,你看我長得高嗎?
於桅看著江眠發的文字,已經能想到他在屏幕後麵生氣的樣子了。
於:要多鍛煉才長得高。
羊:你被管我,我明年就比你高/微笑
於:我說的是實話。
羊:不想和你聊天,晚安,睡覺去了。
於桅看著江眠發的消息,笑了一下,覺得今晚應該可以睡個好覺的。
江眠那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睡了一下午當然睡不著了,淩晨三點還在那裡寫數學題。
到了四點過的時候,他實在困得不行,倒在床上睡過去了。
久違地做了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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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意識到於桅已經休學入獄了,他那段時間真的很喪。
父母出國了家裡就他一個人。哦,不對,很久之前於桅還住在隔壁。
進教室的時候第一個就看到了朱元迎,朱元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老江今天來上學了嗎?”
江眠記得於桅休學之後自己也請了一段時間病假。
江眠點頭,沉默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看著窗外。
快要五月了,天空不像冬天那樣灰蒙蒙,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很清澈。
江眠覺得那種清澈得一望無際的天空,隻有盛夏才會出現。
廖老大見他來學校了之後趁著課間把他叫出去了。
連帶著廖老大都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自己有這麼恐怖嗎?江眠想。
“於桅那件事,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廖老大的開頭他就聽不懂。
江眠有些疑惑,於桅休學這件事確實挺遺憾的,因為還有兩個月就畢業了,這時候放棄確實會讓人惋惜,但是和他有什麼關係?
廖老大斟酌了一下用詞:“但是我希望的是,這件事不要對你產生很大的影響,他的人生就是這樣了,我們不能改變,但是你的人生才剛開始。”
江眠皺眉,怎麼廖老大一副於桅的事會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影響的樣子?
“於桅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絕對不希望你就此頹廢下去的。”
出現了,“最好的朋友”?江眠好像聽好多人說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但是為什麼他的記憶裡他們隻是關係一般的同桌。
廖老大見江眠始終是一副疑惑的樣子,問他:“你是什麼想法?”
江眠想了一會兒,說:“我和於桅沒那麼熟,他的事情影響不到我。”
廖老大眼睛瞪大:“你和於桅?!沒那麼熟?”
江眠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不就是普通同桌嗎?為什麼你一副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的樣子?”
廖老大好久都沒說話,然後突然笑出聲了:“好好,好,這樣最好。”
然後就讓江眠回去。
江眠一頭霧水,不知道廖老大到底是抽什麼瘋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朱元迎圍到他的課桌前麵來,還有平時多事的幾個女生,都圍過來了。
“老江你也不要太難過。”
江眠看見他們那種和廖老大同款的欲言又止的表情,都快覺得自己之前請假不是普通流感,而是車禍了。
自己一定是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一段記憶,才聽不懂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東西的。
幾個女生也在附和朱元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