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桅走進這個家的時候發現它遠沒有自己離開的時候溫馨。
茶幾上放滿了速食食品的袋子和外賣盒子，還有到處丟的胃藥。
江眠過得並不好。
這個念頭在於桅腦子裡一閃而過。
江眠對於這樣的生活環境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他一個人在家確實沒有要收拾的想法。
現在於桅在了，江眠快步走上前把沙發上的臟衣服拿走，讓於桅有地方坐。
“你平時就吃這些嗎？”於桅指著茶幾上那些速食產品。
然後想到每次問江眠吃了嗎？江眠回答的永遠是那些健康好吃的東西。
於桅不是沒有懷疑過江眠會不會懶得吃飯糊弄自己。但是在聊天中江眠永遠是一副自己過得很好的樣子。
“很少吃啦，隻是堆著沒收拾你看起來才有點多的。”江眠試圖掩飾。
但是於桅的眼裡隻是深深的不信任。
“真的啦，我平時不吃這些的，隻是最近嘛，天冷不想出去。”
“......”
“你還睡之前那個房間啊。”江眠趕緊岔開話題。
於桅點頭，然後把房間門推開。
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隻是窗台上放著的那盆他們之前養的多肉，卻是一副很缺水的樣子了。
“你沒有給多肉澆水嗎？”
江眠還真忘了，多肉買回來之後一直是於桅在照顧。於桅走了之後江眠也一直在忙，要不在寫作業，要不就是在外麵玩，還真沒想到家裡不止他一個要喝水的。
於桅自己也有問題，之前他還住在這裡的時候，多肉一般都是他澆水，江眠本來就沒養成要澆水的習慣。
自己還忘了提醒他。
於桅臉黑著，江眠連多肉都照顧不好，到底可以照顧好誰？
自己一塌糊塗，多肉也一塌糊塗。
他沉默地去找了之前澆水的水壺，把家裡所有多肉都澆了一回，包括江眠房間裡麵那顆。
江眠跟在他後麵就像是跟屁蟲一樣：“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
“我也不是故意忘的，你之前還說提醒我，不還是沒提醒我嗎？”江眠想要解釋。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沒錯，要是於桅提醒他了，說不定自己就不會忘了給多肉澆水了。
“所以是我的錯？”這是這麼久以來於桅唯一一次衝江眠發火。
江眠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沒底氣地說：“你吼我乾什麼？”
於桅吼出來的時候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本來就是江眠買的多肉，是死是活也該他操那麼多心。
“對不起。”
於桅道歉。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從進了這個家看到那堆速食產品開始，到發現江眠根本沒有好好照顧多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離開之後江眠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樣子。
其實可能江眠以前也是這樣的，隻是他住在這裡的時候江眠收斂了一些。
他又有什麼立場生氣？
“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多肉的，沒有下次了。”
江眠看到於桅一臉疲憊，還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心裡隻剩心疼。
明明於桅今天已經夠煩了，黃麗的事，他的事。
“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江眠把沙發上的臟衣服抱在懷裡：“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好。”於桅答應，然後回到房間，門都沒關就倒在床上。
他是真的累。
江眠在外麵看著他，心理泛著酸。
他輕手輕腳地把垃圾收拾好，把臟衣服丟進洗衣機裡麵。
然後站在於桅房間門口。
他其實很想說，你搬回來吧，或者說離開這裡吧。
事實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沉默地站著。
“你站在那裡乾什麼？”於桅突然發聲，江眠被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還沒睡？”江眠皺著眉。
於桅做起來，身體靠在床頭上，看著江眠，還是一臉倦容。
“我睡不著。”
江眠下意識想讓他吃點助眠地藥物之類的，或者喝點牛奶助眠。
“要喝牛奶嗎？我幫你熱？”
“不用。”於桅拒絕。
然後對著江眠伸出手，做出擁抱的姿態：“抱一下？”
“？”
“我想和你抱一下。”於桅用請求的語氣說。
這時候的於桅真的是最惹人愛的了，平時一個刺蝟娃娃的形象，這會兒卻像一隻貓，等你去摸摸的那種。
江眠站在那裡不動，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於桅都快收回自己的手的時候，江眠才往前邁了一步。
邁出第一步之後的每一步都輕鬆多了，江眠快步走到窗前，放任自己鑽進於桅的懷抱。
好暖和。
於桅收緊自己的雙臂，把江眠緊緊抱住。
兩個人都在汲取對方身上的能量。
江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呆在於桅懷裡不想動彈。
於桅身上有好聞的橘子香味，特彆像烤橘子，但是比那個味道還要清爽一點。
可能是暖氣開得太足了，他也有些昏昏欲睡。
然後他聽到很小聲的一句：“越界了。”還伴隨著歎氣的聲音。
江眠也想：是啊，越界了。
-
江眠一覺睡醒於桅已經走了，可能是去老頭家過年了吧。
家裡冷冷清清的，但是打開冰箱看到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兩天的食物，都是半成品，加熱就可以吃。
昨天洗的衣服也已經烘乾折好，放在沙發上。
江眠甚至覺得於桅走之前一定拖地了的，地板都比之前要乾淨好多。
江眠坐在沙發上開始打開訂票軟件，準備趁著這個假期還長，出去玩一段時間。順便躲於桅一段時間。
他是時候該轉換一下心情了。
他看了飛海南的機票，最近是旺季，機票還挺貴的。
江眠的私心是想留下來過年的，他不想去到千裡之外的地方，他想在離於桅很近的地方，陪他走完這一年。
他又看了眼年後的機票，便宜很多。
江眠動了心思，如果初二走，就是於桅回來那天走，然後開學之前回來。
他差不多二十天見不到於桅。
他不知道昨天夢裡那聲輕不可聞的越界了到底是誰在提醒他。
但是江眠確實知道自己越界了。
訂了機票之後，江眠拿出於桅放在冰箱裡麵的半成品食物，加熱了一下拍了張照片。
本來想發給於桅的，但是一直沒按下發送鍵。
於桅的消息先進來了，還是食物。
看起來他已經到了老頭家了，餐具是老頭家慣用的那一套。
江眠見於桅開了這個頭，也把自己拍的食物發過去。
羊：好吃。
於：冰箱裡的吃的剛好夠你吃到除夕，然後你去姑媽家過年，我初二就回來了。
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