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裡,橘黃的燈光明明暗暗,烘托著若即若離的氛圍,伴隨著不時低聲的交談,和搖晃的酒杯。
——這是黑衣組織名下的酒吧。
在這間酒吧裡的人,都是遊走於灰黑地帶的不法分子。
不過在這間酒吧裡,凡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去打擾此時正在酒吧角落處坐著的幾個人,也不會去試圖窺聽他們的談話。
化名為諸星大、臥底進黑衣組織的FBI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擁有極強的狙擊能力,最近剛剛獲得“黑麥威士忌”的代號,正是旁人眼中“不敢惹”的一員。
他此時正坐在吧台旁,腦海中思緒浮沉。
就在兩天前,在他聯係FBI的直屬上司詹姆斯·布萊克告知他自己獲得代號時,意外獲得了一個消息。
他的後輩,帕爾默·加裡,FBI的新生全能之光,據說是自赤井秀一之後最優秀的王牌調查官——來到了日本。
對,是那種留下一個簡短的報告,說明“我要去探查黑衣組織,因為我有很在意的人和他們有牽扯”後,就瀟灑地走了的那種。
關鍵是還沒人攔得住他。
他的上司其實挺納悶的。
——畢竟從這麼些年的心理評測中來看,對方其實是極度理智冷酷的性格,隻不過向來善於佩戴上親切的花花假麵,以至於對方在社交中積攢著可怕的人脈關係......
所以誰這麼有能耐能讓這位直接違背了自己的理性???
即使FBI內所有了解帕爾默·加裡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但FBI還是在發現對方報告的第一時間就立刻攔截了對方出境,讓他無法登機或通過其他任何交通方式離開美國,結果.......
結果隻能說對方不愧於他的優秀,直接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架飛機,自己轟轟烈烈地一路從美國開到了日本。
得知了過程的赤井秀一:“......”
現在的FBI後輩已經進化成這樣了嗎。
要不然詹姆斯也不至於過來聯係他,從短訊中都能透露出滄桑。
在詹姆斯向赤井秀一確認了他此時所處環境的安全性後,發了一張閱後自動銷毀的照片。
一張證件照,上麵棕發狼尾的男人麵容英俊,強大的氣場透過藍底背景都能傳過來,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哪怕是在證件照上都不怎麼正經地一笑,衝淡了原本的銳利感。
不過赤井秀一倒沒什麼彆的想法,隻是記下了對方的容貌特點,單純地評價了一句,這張臉不去好萊塢可惜了。
詹姆斯:“......是這樣的,他是在五天前從美國離開的,然後在兩天前我們得到了他的消息。”
“——他說他已經獲得代號了,很快就能和你見麵。”
赤井秀一:“.......”
三天獲得代號???
哪怕是赤井秀一也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他現在偽裝的身份是什麼。”
畢竟見麵的時候,他不可能上去直接一個“嗨,帕爾默,我是你的前輩赤井秀一”。
沒想到他的上司比他更沉默。
“......他現在叫做菲克·內姆。”半晌,詹姆斯才有些艱難地開口。
帕爾默的直屬上司和詹姆斯關係不錯,詹姆斯甚至恍惚間感覺對方短短幾天就滄桑了許多。
也對,先是自己開著飛機瀟瀟灑灑地走了,根本聯係不上人。
好不容易過了三天等到對方主動聯係FBI這邊,得到的就是一句簡短的“我獲得代號了”以及“麻煩偽造一下‘菲克·內姆’在美國的成長軌跡以及檔案,隨便怎麼編,隻要這個人存在過就行”。
他的直屬上司:“............”
頭發連夜間掉一大把。
啊?獲得了代號是什麼意思?
“菲克·內姆”,這個名字又是什麼鬼......?能再不走心一點嗎?
最後,還有最離譜的——“隨便編造檔案”!!
要是嚴重一點說帕爾默現在就是在臥底啊,不是兒戲啊?哪家臥底不是戰戰兢兢做好全套偽裝,又是培訓又是背誦虛假的人物生平等等一係列準備,結果這小子來了句“隨便編”?
萬一讓黑衣組織審查檔案的人發現了對方之前表現出來的行為和檔案對不上怎麼辦?
帕爾默的上司剛準備好好問問他,結果就發現對方又失聯了。
上司:“..................”
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嗎。
萬一到時候,黑衣組織的成員問他:“聽說你之前在美國是做xxx的,應該很有經驗,來露兩手?”
上司現在覺得這個之前一直很靠譜的全能後輩會微笑著說:“是嗎?多謝你,我今天也剛剛知道原來我曾經做過這個。”
光是想想這個情景,上司就默默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那還能怎麼辦,自己的屬下,含淚也要寵著。
不過現在檔案上被記上一筆倒是免不了的,不過對方顯而易見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好吧,對方三天搞到代號,倒是無愧於“FBI新生代最強搜查官”這一光環,現在問細節什麼的帕爾默肯定也不會說,所以FBI這邊先趕緊做好檔案和後勤等情報工作好了。
詹姆斯最後委婉地提了一句:“我和帕爾默的上司關係不錯,他非常想知道帕爾默口中在意的人是誰......”
反正按照帕爾默的說法,那個人已經和黑衣組織扯上關係了。所以在不耽誤原本任務的同時,可以多接觸一下。
赤井秀一聽完後,按了按眉心:“我明白了。”
他腦中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報和形勢,緩緩吐了一口氣:“所以,帕爾默......我是說菲克,知道我在這邊的身份嗎?”
詹姆斯:“我們這邊沒和他說具體身份,理論上他隻知道黑衣組織裡有我們的臥底。”
“理論上”這三個字被刻意加重。
赤井秀一:“.......OK,好,我明白了。”
果不其然。
當琴酒發消息,召集了目前在這邊活動的成員後,赤井秀一就有預感,這大概率和他那位沒見過麵的後輩有關。
酒館的牆壁上掛著複古的掛鐘,指針滴滴噠噠地轉動。
在指針歸零的那一刻——傳來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噠、噠、噠”。
皮鞋和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極具辨識度,不疾不徐。
“——致敬我偉大的前輩。”
一杯黑麥威士忌被遞到了眼前,赤井秀一皺眉,神色冷峻:“拿開你的東西,新人。”